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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所有朝臣都正服而立,站于眾臣之首的,便是身穿玄色四爪金蟒冕服,頭戴九旒冠冕的太子殿下。 太子時年僅十二,但已經初俱□□皇帝當年的武將雄風,腰背挺立地站在那兒,就讓底下小聲議論的朝臣們個個噤了聲。 當年的□□皇帝被人譽為戰無不勝,是神一般的存在,大梁三十六個州,三百多個縣,近五千多郡的廣袤土地都是□□時期打下來的,到了當今宏光皇帝時期,皇帝實行仁政,大梁開始休養生息,也不怎么提倡戰事了。 可要說□□一眾子嗣中,不管是出色的容貌,還是殺伐果決的手段,還是要數太子殿下最為肖像了。 只是皇帝時常會覺得太子生性過于涼薄,性情寡淡,不是一個仁君的好選擇。 可太子生母乃□□時期,先皇御指給宏光帝的正妃,也就是當今的元后。而且元皇后在泰宏十年治理黃河水患一事當中,對大梁百姓作出了巨大貢獻后犧牲,當年當日扶著皇后虛空的靈柩回京,沿途萬民跪拜,慟哭聲撼天的情景猶在眼前。 其母的巨大功績,加之太子入朝以來仍無一處錯處揪出,即便皇帝再怎么不喜,也不能隨意把太子換了。 皇帝來上朝的時候,不經意瞄了太子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訝色,隨即就收住了。 等商討完朝堂的事宜,準備要給太子殿下此次戰烏丸一眾臣等分功行賞,然而,就有白大人一黨擁立小竇氏的臣子跪出來死諫道: “皇上!太子殿下此行雖然率將士戰烏丸戰事中一舉取勝,可此次勝利在臣等眼中,卻是不如不勝??!” “哦?此話怎講?”皇帝見終于有臣子敢出來挑太子毛病,自然樂于其中。 “據臣所知,太子殿下在大戰中,曾虜獲了不少烏丸俘虜,有不少還是烏丸各部族貴族的親屬,戰場上歷來有降俘不殺的規定,可太子殿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臣等認為,此舉日后定會引起烏丸與我大梁進一步交惡,太子殿下此次立下的功勞,恐怕難以抵過這次的過錯,更談不上行賞!” 那位臣子其實說的不完全正確。 謝元祐的確殺了幾個戰俘,可那幾個戰俘都曾經偽裝成大梁的子民,混進軍隊內部,害了不少人,還偷偷殺掉幾個大梁忠將的家眷,逼迫將領與他們同謀。 得虧謝元祐治下的將領都心含大義,在家國和家人面前,含著淚忍痛選擇了家國,卻無辜葬送掉自己最親密的家人。 所以謝元祐把那幾個細作虜獲后,第一時間就要當著所有受害將領面前,親自用人頭去祭軍屬們的墳。 可這也被小竇氏群體的人抓住了借題發揮。 若說讓謝元祐拿出證據來,他手底下受害那幾個將領的話自然不能作為證據。此案那些俘虜也已經死了,就相當于無頭案,壓根無法查,只能任由那些人抹黑。 皇帝在上方津津有味地聽著,一邊注意著太子的表情。 很可惜,太子殿下從頭到尾都是那副死魚眼的表情,事不關己的態度談不上,只能說是抱冷漠觀看的態度。 末了,皇帝還狀似尊重般問了一句:“太子,對此你可有什么看法?” 那臣子稀里嘩啦一大堆證詞證據全都搬了出來,而當時謝元祐手底下的將領痛失家人,如果在那種時候他還冷靜地扣起俘虜,先審幾天弄份證據來自保,又或是直接送回京城由皇帝發落,不是不可,只是和當場二話不說血祭將領家人比起來,明顯后者更能籠絡人心。 “父皇,兒臣無話可說。一切如鄭大人所說的,戰俘是兒臣一人一時意氣所殺的,兒臣甘愿受罰,與下屬們無關,他們才是這次大戰中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可不能因兒臣一時失誤而抹掉功勛,父皇可不能因兒臣一人之錯,而讓為大梁盡心出力的將士們心寒啊?!?/br> 太子殿下語氣冷清,出列躬身道。 太子話都這么說,皇帝哪能虧待那些和他一塊出戰的將士?今日賞還是要賞的,至于懲處了... 不等皇帝開口,太子底下那些將領立馬紅了眼,齊刷刷解甲“刷啦啦”全跪倒在大殿正央。 所有鐵錚錚的武將們都眼含熱淚,激憤道:“啟稟圣上!殿下當時之舉,全乃幫痛失家人的將士們報仇雪恨!如果圣上執意要罰太子殿下,末將們當求一同受罰!” 這又拋了一個難題給皇帝了。 如今大梁雖然安穩了,但邊境仍有不少不安存在,譬如西邊的大綏,剛剛被擊退百十里外的烏丸,誰也難保有朝一日會卷土重來。而捍衛大梁安危的全靠這些武將,今日如若打贏烏丸的將士得不到嘉賞反倒受罰,讓別的將士聽去了會如何? 可若皇帝真的不管不顧借此挫了太子的銳氣,那些已被太子深深籠絡的將士難免心里更加不服。 左右都使不得,皇帝開始暗暗怨怪那幫針對太子的臣子蠢笨如豬,怎么抹黑太子反倒給太子提供了一個進一步籠絡人心的機會呢? 現在不但罰不得,反倒要賞,可賞了之后,那些武將們的心也只是更加向著太子而已,與他無關。 唉... 皇帝沒有辦法,只能比原先的再多賞了太子一些物什,還給直言諫太子的臣子施以了懲戒,這才皆大歡喜了。 最后皇帝斟酌著太zigong中什么都有了,金銀一類的,似乎多為俗物,想起剛剛一來時看到太子頸項處被抓的紅痕,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