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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也微微挑眉,非常大方的讓顧錦央看,沒有半點扭捏和不自在,然后相比之下,顧錦央倒是顯得非常不自在了,訕訕的將手收回,語氣也是很不自然:“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沒穿?”之前都是在里面穿了的。 蘇清也把領口往兩邊拉了拉,精致的鎖骨全部露了出來,手裝模作樣的在肌膚上揉了揉,適宜的力道,才揉了幾下,讓本就敏感的幾分直接揉紅了一大片,輕咳一聲解釋道:“有點熱?!?/br> 顧錦央別開了頭,拿著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低了兩度。 蘇清也站在顧錦央身旁,帶著試探的問:“jiejie確定是要看那副畫嗎?” “什么畫?” “確定要看?” 顧錦央的好奇被成功勾起,看向蘇清也說:“那你拿過來我看看?!?/br> 鳳眸微暗,蘇清也伸出手取掉了顧錦央落在肩膀上的一根頭發,“好,我去拿?!?/br> 發絲在指尖繞了一圈又一圈,蘇清也走到房間門口,彎腰將放在門口的木盒拿了進來,然后將門關上,落鎖。 顧錦央坐在床邊,接過了蘇清也遞過來的木盒,不由得問道:“這是?” 薄唇抿得泛白,蘇清也開口解釋道:“是那天拍賣會我讓我哥幫我拍下來的?!?/br> 顧錦央看著手里精致的木盒,正想將木盒蓋子打開時,一雙手直接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那雙手正是蘇清也的。 對上顧錦央疑惑的目光,蘇清也又迅速將手收了回來,背在了身后,自顧自的說:“嗯,有點口渴,我去喝點水?!?/br> 看著蘇清也轉身去喝水,顧錦央繼續手上的動作打開了手上的木盒。 木盒里只有一副卷好的畫,除了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東西。 帶著疑惑,顧錦央將畫從木盒里拿了出來,又取下外面套著的保護袋,顧錦央才慢慢地將畫展了開來。 顧錦央看著手里的畫卷,一言不發,纖眉也慢慢蹙起,蘇清也捏緊了手里水杯,試探的問:“怎么了嗎?” 顧錦央搖頭,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凝重,“這畫不對?!?/br> 聽見顧錦央這么說,蘇清也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詢問道:“哪里不對?” 顧錦央沒說話,只是捏著畫的兩頭,將畫對著燈光的方向舉了起來后,她才看著蘇清也意味不明的說:“有挑針嗎或者刀也可以?!?/br> “有,我去拿?!碧K清也說著拉開了床頭柜下的抽屜,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手心,蘇清也才從里面拿出了一把非常鋒利的瑞士軍刀。 將刀遞給顧錦央時,還不忘叮囑道:“小心點,這刀刃很快的?!?/br> 顧錦央只是極淡的嗯了一聲,接過刀便開始小心的挑著畫周邊細密的裱線,她現在的心思全放在手里的那副畫上,如果是在之前,她一定會問蘇清也為什么她的房間里會有刀,還是這么鋒利的軍刀,放在床頭柜這么近的地方,但是現在的她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當然如果她再仔細一點,說不定還會注意到在刀刃的凹槽里,還有些早就干涸的血跡,然而這些顧錦央并沒有注意到。她全神貫注的挑著裱線,一點一點的將線挑斷,耐心而細致,能能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手上的動作卻是越發的熟練,就好像曾經重復過無數次一樣,直到將那一圈裱線全部挑斷,她才將手里的刀放下。 鋒利的軍刀就放在顧錦央身側,怕她不小心碰到,蘇清也便將刀收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床頭柜里。 顧錦央看著蘇清也,輕聲說:“我拿起這副畫時,便覺得重量有點不對,果然像我想的那樣,在畫下面另有乾坤?!?/br> 表面的畫差不多已經拆開,只要顧錦央輕輕一揭,便能將一直影藏在下面的那副畫露出來,但是顧錦央遲遲沒有抬手將表面的畫揭下來,她說:“但是我不敢?!?/br> 不敢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能讓顧錦央這么抗拒,直接說不敢的事情太少了。其實她也說不出來自己為什么不敢,只知道她的抗拒來源于內心深處,或者說過分一點是刻在靈魂上的抵觸。 指尖攥得泛白,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若隱若現,蘇清也從背后把人圈住,將手放在了顧錦央的手上,尖細的下巴也輕輕磕在了顧錦央肩上,輕咬舌尖,壓住了話語中的輕顫,“我在?!?/br> 手緩緩用力,將面上的那副畫揭了下來,隨著動作還有一張泛黃的宣紙從夾層里飄了下來,落到了地板上。 顧錦央松開捏著的畫角,才取下來的畫也跟著飄落了下去。 蘇清也松開顧錦央,彎腰將落在地上的畫撿了起來,泛黃的宣紙已經變得很脆了,稍不注意就會把整張紙都給弄碎掉,等蘇清也費了些力氣將宣紙撿起來時,也看清了宣紙上面畫著的內容。 宣紙很粗糙,就連紙上勾勒的線條也很粗糙,勾勒線條的不是墨,而是木棍燒盡之后的碳。 或者說是某種香燃盡后留在木棍上的那點黑碳。 而畫上之人,哪怕是用這么粗糙的“筆”,簡單的勾勒了幾筆,蘇清也還是認了出來,映像中,是在一間封閉的密室里,那名錦衣女子借著燭光,認真的鐫裱著手上的畫卷,而她身側還堆了一大堆參差不齊的畫。而她呢,卻是揉著眼睛小心的偷瞄著那女子,然后用一截燃盡的木棍,在宣紙上將女子描摹了下來,動作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那女子發現了,就像是在那間密室里,除了燭光就只有那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