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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被子,你先洗漱?!?/br> 她掙開了江岷,有點逃離的意味。 對于她的逃避,江岷習以為常了。 他拿著洗漱用具去洗漱,受傷的手臂包著紗布,行動很不便。 他習慣性地要喊傅佳辭來幫忙,卻在出聲的那一刻,反悔了。 誰知道她什么時候又會突然離開? 那些會被破壞的習慣,就不要養成了。 江岷洗漱的時候,傅佳辭上網買了一套睡衣,夜間閃送過來。 江岷接到睡衣,略微驚訝,“國內的服務發展這么快?” “嗯,有商機的地方就有服務。國外不是這樣嗎?” “國外生活的便利度落后很多?!?/br> 江岷從袋子里拿出衣服,看向傅佳辭。 她盯著自己,目光深沉,生怕自己會跑似的。 他拖著一只受傷的手,在津州也沒什么其它可信賴的人,還能去那里。 江岷好笑地問道:“你要監督我換衣服?” 傅佳辭回過神,“我去拿被子?!?/br> “你已經去過一次了?!?/br> “啊…今天有點精神錯亂?!?/br> 在八年前,她才二十歲的時候,從不會出現這種錯亂的情況。 “那你換衣服,我去臥室等你?!?/br> 傅佳辭在臥室等了片刻,幾分鐘后,江岷穿著那身黑色的睡衣進來。 睡衣的樣式很簡單,寬松的黑衣黑褲,剪裁整潔,只不過有些沉悶壓抑。 他今日戴著的無框眼鏡,那他全身上下唯一輕松的顏色。 江岷抱起還未展開的被子,“我去沙發睡?!?/br> 一股強勁的力拽住他的衣角。 “就睡在這里?!?/br> 傅佳辭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拽著江岷的衣角。 江岷低頭:“你太高估我了?!?/br> 傅佳辭這八年忙著掙錢考學,很少去想男女之事。江岷這句話,讓她大腦暫時短路。 他輕輕一笑,殊淡的笑容里,帶著不經意的諷刺。 傅佳辭說:“沙發硬?!?/br> 江岷完全不為所動。 他稍用了點力,就掙開了傅佳辭。因為是拒絕的動作,所有多少帶點無情。 “說好這次按我的方式來,你不要一開始就違規?!?/br> 看著江岷抱著被子離開的背影,傅佳辭嘆了口氣。 他們很久沒有相處過了,當再一次共處同一空間的時候,不但失去了當年的雀躍、竊喜,反倒變得局促、緊張。 盡管是在她自己的家中,她也覺得不自在。 好在這夜發生了許多事,折騰得頭腦發疼,傅佳辭很快就睡過去了。 清晨,傅佳辭被一聲碎裂聲驚醒。 睜眼后,她飛快地穿上拖鞋跑到客廳去。 她住單人公寓,為了節省空間,廚房是全開放式。 她平日懶得收拾,所有碗碟、杯子、水壺、燒鍋都擺在料理臺上。 江岷右手受傷,他用左手去倒水,不慎手軟,水壺摔了下去,連帶著碗碟杯子碎了一地。 傅佳辭第一反應是他有沒有受傷,可她不由想起那天她打碎了他的一只茶杯,他那一通冷嘲熱諷。 她用嚴苛的眼神盯著江岷,使勁看了半天,恨不得讓目光化作兩枚釘子,釘進他的目光里。 終于,江岷的臉上被她看出了一絲難堪。 他嘴角下沉:“我來收拾?!?/br> 傅佳辭雙臂抱在胸前,揚著頭走過去,“算了,你手上有傷。我收拾吧?!?/br> 江岷沒和她搶勞動機會。 “我賠給你?!?/br> 正在掃地的傅佳辭聞言一愣。 她在江岷心里是這么斤斤計較的人嘛! “不用,網上再買一套就好?!?/br> “怎么買?” 傅佳辭記得江岷以前就不大會在網上買東西。 “你平時不網購么?” “還行。沒什么需要在網上買的?!?/br> 她心想,江岷總算被揪住缺點了…可不會網購又算哪門子缺點。 “我會看著辦的。是十點去醫院拍X光嗎?” “嗯。我打車去,你不用跟著了?!?/br> 傅佳辭見他已經穿戴整潔,一派要走的架勢。她無奈道:“我倒是想跟你去。今天張芙榮,也就是我合伙人,她要用車,待會兒就要取走車鑰匙。我也沒辦法跟著你去醫院?!?/br> “我之后會直接回華銘銀座,之后再聯系?!?/br> “什么之后?現在還不到八點,早飯不吃了么?!?/br> 傅佳辭后悔了,按著江岷的方式來,他們兩個一輩子都不可能回到當初了。 她收拾完狼藉后,簡單收拾了下,便穿著運動衣出門買早飯。 為了方便,她一把撈起頭發,扎成一個高馬尾。這些年她滋養的很好,28歲了仍然青春靚麗,只差一只粉嫩的唇膏,就可以去拍廣告了。 傅佳辭出門后,江岷挪開視線,坐在沙發上看早報。 冷冰冰的社會新聞版面,和傅佳辭家里溫暖的裝修兩極分化嚴重。 陽臺擺著一排綠植,枝繁葉茂,在晨光映照之下,生命力蓬勃。 他正要重拾精神看早報,一陣霹靂哐啷的敲門聲,斷然不是傅佳辭。 反正八年前她的敲門聲和腳步聲不是這樣的。 江岷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一個雍容華貴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