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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佳辭盯著他吃飯的樣子,不覺自己露出了微笑。 城堡里的王子,下館子都這么高貴。 傅佳辭問江岷:“不嗆嗎?” 江岷:“嗯?!?/br> 傅佳辭也學江岷卷了一筷子裹滿辣油、金燦燦的米粉,才吃了一口,她就被嗆出眼淚。 江岷的嘴角輕輕搖動了下。 他不急不慌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把水遞給她。 傅佳辭喝過水,嗆入口鼻的辛辣才消解了些。 她尋思:這叫不辣? 傅佳辭正想責備江岷,卻看到他的白襯衣濺上了幾滴辣油。 江岷也看見了。 傅佳辭不懷好意地撓了撓臉頰。 江岷也看到自己身上的紅色油斑了。 準確來說,是他眼睜睜看著傅佳辭把油漬噴到他衣服上。 那三五點紅色油斑在他的白襯衣上顯得很違和,傅佳辭覺得自己應該道歉,可是,她一旦想到江岷內心現在一定很抓狂,卻又不好發作,就只想笑。 傅佳辭憋住笑,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我會給你洗干凈的?!?/br> 江岷繃著臉:“不用了?!?/br> “不用跟我客氣?!?/br> “真的不用。還有別的襯衣可以穿,這件我會直接扔掉?!?/br> 傅佳辭想到他那一柜子數不清的白襯衣,丟掉一件,并不可惜。 江岷看向傅佳辭碗里剩下的米粉,問:“你還吃嗎?” 傅佳辭:“今天的粉太辣了,吃不下了,只能浪費掉?!苯航衼矸諉T,重新點了一碗不辣的米粉。 他順其自然地接過傅佳辭吃過的那碗,埋頭吃了起來。 傅佳辭凝視著眼前一幕,在這煙火氣息十足的場景里,依然無法掩飾他的修養。 都說細節見人品,從細節來說,江岷沒得挑。 現在很少見到像他這么節儉的男生了。 “你可真節約?!?/br> “你是不是想說我小氣?” 傅佳辭立馬和自己撇清關系:“我沒說,你自己說的,我沒說?!?/br> 江岷沒說話,氣氛安靜了一會兒。 傅佳辭眼含“慈愛”的笑容看著江岷嗦粉,她心里知道,江岷肯定是對她有點什么的吧。 要不然,他是乞丐嗎?怎么專挑別人剩下的吃。 江岷發現了傅佳辭的“慈愛”的目光,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過嘴角。 他抬頭,也目光直盯向傅佳辭。 正當兩人要對視的時候,服務員端著一碗沒有放辣椒的米粉出現,擋住了彼此的視線。 忽然間,江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整個桌子都隨之震動。 傅佳辭視線落在他手機屏幕上,“陳執”兩個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江岷接通電話。 陳執開門見山:“趙安陽拒絕在委托書上簽字?!?/br> 傅佳辭聽不到陳執具體說了些什么,但她聽到了趙安陽三個字。 江岷問:“你見過趙安陽了?” 陳執說:“見過了,他的意愿很明確?!?/br> 江岷對趙安陽沒有過多的看法,他看向傅佳辭,而傅佳辭正在緊張地注視著他。 掛掉電話,江岷平鋪直敘地把陳執的話轉達給傅佳辭。 傅佳辭聽完,握緊了手上的筷子。 她表面上若無其事地說?!八热蛔约哼x了這條路,那就由他自己承擔后果?!?/br> 可江岷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傅佳辭握緊筷子的手,還有她顫抖的瞳孔。 對于他來說,托關系讓傅佳辭和趙安陽見上一面,只不過是一通電話的事。 他有這個能力,可是,他遲疑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讓傅佳辭和趙安陽見面,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找陳執幫趙安陽辯護,也只是因為他承諾過傅佳辭而已。 他很少答應別人做什么事,可是,但凡有承諾,他都要看到結果。 “傅佳辭?!彼兴拿?,聲音很低,很冰冷,“我祖父祖母那里有些關系,或許可以讓你和趙安陽見一面?!?/br> 傅佳辭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用了?!?/br> 傅佳辭理解趙安陽。 他不愿意減刑,更不愿意求人。 她和趙安陽在本質上,是同類人。 他們都不想虧欠別人,因為還不起。 傅佳辭一瞬間胃口全無,她甚至有些反胃——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走正道呢? 如果一開始,趙安陽沒有詐騙,她也沒有放棄讀大學的機會,他們現在是否能成為和江岷相同的人? 而不是現在這樣。 她丟下筷子:“我吃飽了?!?/br> 江岷知道她一時間難以做出正確判斷,勸導她:“只要開庭時間沒定,這事還有可商量的余地。主犯和從犯的性質完全不同,沒有一個好的辯護律師,他很有可能為此多坐三五年牢?!?/br> 傅佳辭冷笑了聲:“不想坐牢,當初就不要犯法。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江岷,這是趙安陽自作自受?!?/br> “幫他找律師…這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么?!?/br> 傅佳辭愣了下。 原來江岷還記得。 也不難怪他記得,這才過去多久呢。 是她忘得太快了。 “這事很…很麻煩么?!?/br> “陳執是津州最好的辯護律師,對他來說不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