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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陽平常都聯系些什么人?” 傅佳辭清楚,趙安陽想送許月出國,是他料到會有這一天,不想牽連許月。 她說:“我跟在他身邊一年多,他只跟那個人通過兩次電話,其余時間都在打牌,你也知道,他居無定所,身邊除了和他一起被抓的老四,他幾乎沒有任何其它社會關系。 傅佳辭她的答案邏輯自洽,沒有任何破綻,從取證角度來說,已經能證實傅佳辭沒有說謊了。 陳執再次追問:“從三年前七月起,你跟隨趙安陽只犯案五起,且單筆涉案金額不超過十萬,作為一個詐騙團體,這樣的收入水平甚至是入不敷出,你確定趙安陽沒有隱瞞你,或是…你沒有說謊?” 傅佳辭冷靜地說:“我很確定。今天這些問題,你明天問我,后天問我,我的回答都是一樣?!?/br> 陳執看向江岷,江岷并沒表現出什么特別來。 他聽著陳執和傅佳辭一問一答,好像在聽著乏味的故事。 傅佳辭問陳執:“還有問題么?我需要去趟洗手間?!?/br> 陳執微笑:“沒問題了?!?/br> 傅佳辭起身去洗手間,被竹片卷簾隔開的包廂里,就只剩江岷和陳執。 服務員來續為江岷續茶,江岷說:“不用了,我喝不慣茶?!?/br> 陳執說:“給我倒就行?!?/br> 服務員倒完茶離去,陳執抿了口茶,潤了潤嗓,他說:“江岷,現在的你很不像江岷?!?/br> 江岷:“那江岷應該是什么樣的?” 陳執推了推茶杯:“我認識的江岷,如果知道了我和你媽的事,是不會好顏悅色地來見我的?!?/br> 江岷輕笑,他圈住紫砂茶杯,茶杯和嬰兒的拳頭大小相當,在他手里打著圈晃動。 江岷說:“你們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就好?!?/br> 陳執:“這句話,也送給你?!?/br> 江岷:“怎么說?” 陳執:“那個女的,她背景不干凈,你離她遠一點?!?/br> 傅佳辭一邊擦著護手霜往回走,在經過隔壁包廂時,正好聽到陳執說的這句話。 她背景不干凈,江岷應該離她遠一點。 江岷說:“無所謂。我答應幫她辦成這件事,不管她到底有沒有說謊。你做了這么多年刑辯律師,應該很清楚真假沒那么重要?!?/br> 陳執:“法律維護的是真相?!?/br> 江岷:“可你剛才質問她的那番話,也并不是站在一個律師的角度去探究真相,而是故意要問給我聽的?!?/br> 江岷攤牌,陳執也不偽裝了。 陳執雙手架在桌子上,殷切地勸他:“江岷,你應該知道,你的家庭,不允許你認識那樣的人,也不允許你涉及到這種案件?!?/br> 江岷雙手抱在胸前,坦誠地看向陳執:“我的家庭?你是指父親因性丑聞自殺、母親跟她贊助的學生在一起的那種家庭嗎?” “江岷,我和你母親…” “你不必跟我辯解,我就一個要求,只要你能幫趙安陽將刑罰減到最輕,你和我母親的事我不會過問半句?!?/br> “江岷,傅佳辭那個女人,她不簡單,方才我給她那么大的壓力,她都能鎮靜以對,你很清楚,面對連續逼問能夠鎮定自若的只有兩種情況,要么她深信自己的答案,要么…她是個說謊高手?!?/br> 陳執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傅佳辭耳朵里,釘在她心上。 她的心臟傳來劇烈的疼,原來,被人誤解是這樣的滋味。 原來言語也能令人萬箭穿心,而且,比利箭更尖銳。 傅佳辭雙手握緊,又松開,再握緊,她心底有一口悶氣不能出,疼痛不能吶喊。她腳下如同灌鉛,愣在原地,寸步難行。 作者有話要說: 2k收的加更提前,別忘了看 第26章 樹葉好看 陳執將傅佳辭形容成“說謊高手”,江岷對此不置可否。 她是滿口胡話,從不肯說真話,不肯流露真心。 可在趙安陽的事情上,他相信傅佳辭沒有騙人。 他相信她。 江岷正欲對陳執說些什么,傅佳辭在他開口前一刻出現。 她若無其事地坐下,見自己茶杯未續茶,便問江岷:“怎么沒給我倒茶?” 江岷沒抬頭,“喝太多茶會影響睡眠?!?/br> “是嗎?早知道我不喝那么多了?!?/br> 她正視著陳執,微笑問:“陳律師懷疑我說謊?” 陳執的臉色變得很僵硬。 他和江岷都立刻意識到,剛才那些話,傅佳辭她聽到了。 傅佳辭仍是保持著冷靜的態度,對陳執說道:“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參與過任何一樁詐騙案。當然,信不信在于你自己的判斷。不過我相信陳律師閱人無數,不至于分不清真話和假話?!?/br> 她的聲音底氣十足,坦坦蕩蕩。 她沒有犯過錯,她有勇氣光明正大地面對別人的誤解。 傅佳辭的勇敢,讓那些人的偏見,顯得格外蒼白。 陳執被傅佳辭直截了當地戳穿心思,他尷尬地扶了扶眼鏡框,說:“我自然相信傅小姐,這些問題只是正常流程?!?/br> “既然是正常流程,為什么不當著我的面說?而是要說給江岷?” 傅佳辭得饒人處不饒人,陳執見識到她的厲害,解釋說:“我和江岷認識十幾年了,私下聊聊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