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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自己家住起來肯定比租房舒心。 江岷家住頂樓,最近樓梯間的燈壞了,住戶們每天跟物業吵架,不見有人來修。 江岷習慣摸黑上樓,上到四樓和五樓之間的樓層,突然,電燈驟亮。 一個身影蹭地站起來。 那藍頭發的女人睜著空洞的雙眼,直直盯著他。 冷白色燈光由上而下照在她的藍頭發上,她由內而外散著一股幽冷。 傅佳辭剛才站起來的動作太猛烈,腦袋暈乎,她背靠在門上,才站得穩。 江岷當做撞鬼,對她視而不見。 傅佳辭雙手抱在胸前,沖江岷抬起下巴:“身份證給我,要不然我就走?!?/br> 江岷瞥了他一眼,把鑰匙插進門鎖里。 傅佳辭也看準了這個時機。 咔—— 咚。 江岷關門、落鎖。 傅佳辭幾天不曾休息,根本不及江岷動作敏銳,在她闖進去之前,江岷關了門。 她一腳踹向青銅色的金屬門,但因為她好幾天不曾休息了,根本不剩多少力氣,沒踹響門,反倒扭了腳。 腳腕要疼哭了,可她現在哪有力氣哭??! 她把包里的衣服全都倒出來,鋪在地上,當做床鋪,再拿羽絨服蓋住雙腿。 死直男,她以為他看到自己漂亮的兩條腿,肯定會憐香惜玉的,所以特地穿了短裙。 樓道飄來宵夜的香氣,傅佳辭鼻子酸澀。 要不然先去吃飯?可是外面很冷。她已經捉襟見肘了,這頓不吃餓不死的話,還是省著錢吧。 她抱著自己,無人給她溫暖,那就自己給。 傅佳辭蜷縮在角落里,在寒冷和饑餓中昏睡過去。 清晨,傅佳辭被江岷鄰居家的廣播吵醒。鄰居家的孩子在學英語,所以他父母一大早就用大喇叭放《圣誕快樂》,傅佳辭心中罵道:中國人過什么西方節日呢。 她腦海里罵人的聲音剛落下,伴隨著鐵門被打開是發出的吱呀聲,一陣暖風襲來。 那一陣暖風,正是從江岷家里傳來。 江岷穿戴整齊,單肩背著書包,人模狗樣的。他居高臨下瞥了傅佳辭一眼,關上門。 傅佳辭忍到現在,已經全然沒有理智了。 她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大到恨不得招來全部鄰居。 “歐巴去考試嗎?一定要考第一哦?!?/br> 見江岷一臉冷漠,對她置之不理。 傅佳辭琢磨,叫歐巴都不說話,是“歐巴”這個詞不夠惡心嗎? 江岷趕著考試,他可不想因為傅佳辭遲到。 江岷匆匆下樓,傅佳辭頹敗地坐下,過了沒幾分鐘,鄰居家的門也打開了,鄰居大嬸送她的胖兒子去上學,看到隔壁墻角蜷縮的傅佳辭,不由要多看幾眼。 傅佳辭:“沒見過討債的?” 鄰居大嬸撇嘴說:“沒見過小姑娘這么跟大人講話的?!?/br> 傅佳辭可沒力氣再理會閑雜人等了。 大嬸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問道:“小姑娘,隔壁學生欠你什么啦?人家是津州大的呢,不能夠向你借錢的吧?!?/br> 傅佳辭想你真煩。 她搪塞說:“我給他戴綠帽子,他把我甩了,我來給他道歉?!?/br> 大嬸立馬捂住兒子的耳朵,嘴里嘟囔著指責:“奧喲,你們這些小姑娘真什么都做得出!” 一想到這女孩竟然給人戴綠帽子,大嬸覺得自己仿佛臟了,她才不要跟敗壞道德的女孩子講話哩。 大嬸把鑰匙插進門鎖里,反方向擰了三圈,把門反鎖。 “站??!”傅佳辭突然喊。 大嬸和她的膽小兒子被傅佳辭一聲勒令給嚇呆了。 傅佳辭:“門要反鎖?” 大嬸說:“當然要反鎖的呀,不然家里遭小偷了怎么辦?!?/br> 傅佳辭看了眼江岷家的房門。 兩家房門及門鎖長得一模一樣。 傅佳辭問:“這棟樓,所有門鎖都這樣?” 大嬸說:“都這樣,蓋樓的時候統一安裝的,想換都換不掉的?!?/br> 大嬸的兒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媽,我要遲到了!” 大嬸留下一個審判的眼光,牽起兒子的手,母子匆匆忙忙下樓。 傅佳辭的目光落在江岷家的門把手上。 她記得清清楚楚,江岷出門沒有反鎖。 大概是趕時間去考試,又被她打擾,所以忘了鎖門。 傅佳辭揚眉吐氣地站起來,朝金屬把手伸出了她的魔爪,用力向下壓去。 咔—— 鎖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禍害解決禍害 第16章 羊入虎口 江岷的家有一扇正面槍大小的落地窗,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屋子里,屋里格外亮堂。 可除了亮堂,這間房便什么都沒有了…不,有沙發。 客廳只放著一張灰皮沙發,一臺原木茶幾,此外,沒有任何家具。 傅佳辭尋思,江岷是極簡主義嗎?她向屋內探身,發現江岷臥室門是鎖著的。 江岷的臥室沒能激起她的好奇心,因為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茶幾上放著的一碗杯面吸引了。 她餓了三天,沒哭,看到那碗杯面,眼睛忽然有些濕。 腦海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傅佳辭,不要吃,你是窮光蛋,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