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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眼里蹭蹭放光,熱血沸騰地各種攛掇。 “先生,就喝一杯!” “這大喜的日子,喝一杯總沒事兒吧!” 無奈之下,俞峻只好喝了一杯。 然后張幼雙眼角抽搐地看著,這一杯之后,俞峻又被灌了一杯又一杯。 她竟然不知道俞巨巨是這么軟萌的??! 這幾杯下來,連同張幼雙眾人在內,總算明白俞峻剛剛說的不勝酒力是什么意思了。 這真的不是推脫之辭,他是真的不勝酒力。 喝了酒之后,男人儼然就像是變了個人,那不甚明顯的微微上翹的眉眼,倒顯出了鋒銳凜冽之意。 與往常那副沉澀冷靜的模樣相比,更添幾分侵略性?;蛟S是容貌生得俊美,于鋒銳中又含了幾分艷色。 張幼雙的酒量倒是不錯,一杯接一杯,毫無壓力,震驚了一票人。 更是千方百計想要把她灌醉,看看她這極限究竟在哪里。 笑話,古代這蒸餾技術哪里比得上現代。 起初王希禮幾個天真的孩子還不服輸,很快就被喝倒了,醉得不省人事。 她也不是真的千杯不醉,喝多了畢竟也難受,隨便找了個理由,張幼雙果斷擺脫了不懷好意的眾人,偷溜出了包廂。 這個時候,她臉上已經微微有些熱意了。 雖說如今正值年關,外面還下著小雪,但張幼雙她喝了不少酒,渾身暖洋洋的,不畏寒不說吹著夜風還有些舒服。 趴在欄桿上,張幼雙深吸了一口氣,心曠神怡地望著這樓下的夜景。 今夜,越縣的居民睡得都很晚。遠遠望去,一眼就能看到漠漠寒煙,重重雪色,星火錯落。 身后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張幼雙回過頭,眼里掠過了一抹驚訝之色,很快又回歸了正常,笑吟吟地問:“俞先生,你也出來吹風啊?!?/br> 被灌了不少酒,俞峻闔眼嘆了口氣,烏發凌亂地垂落在肩頭。 “免得待在里面被人灌酒?!?/br> 當然不能承認,他在屋里見不是頭路,忙要逃走。 這樣軟萌的,有點兒苦惱的俞峻張幼雙還是第一次見,感覺……好像變得易于親近了不少。 “總覺得俞先生喝了酒之后,話變多了不少?!?/br> 俞峻默了一瞬:“……所以才不愿多喝?!?/br> “哈哈哈只要不會發酒瘋,話多點兒也沒關系,因為平常很難聽到先生說話?!?/br>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張幼雙一愣,整個人都驚了,該不會被她真說中了吧! 張幼雙:“……先生喝酒了該不會真的發酒瘋吧……” 俞峻默了一瞬,算含蓄地驗證了她這個囧囧有神的猜想,“……我不是完人?!?/br> “我的脾氣算不上多好,年少時也是個莽撞的毛頭小子?!?/br> 俞峻難得破天荒地地多問了一句,有些別扭的模樣,“看不出來嗎?” 張幼雙點點頭,表示贊同:“是有點兒?!?/br> 俞峻眼睫半垂,與她一同望向樓下的萬家燈火,“孔門之重在德不在佞,君子訥于言敏于行,此言非虛?!?/br> 一扭臉她就能看到俞峻的側臉。 高鼻薄唇,眉眼間似有風霜雪色。 張幼雙其實一直認為俞峻隱隱有點兒孤僻和疏離感。 ……這也難怪。她要是有俞峻這經歷,少時死了全家,后來又被褫奪官身,不報復社會那都算好的了。 所以,僅僅是話少,行事有點兒孤僻冷淡,這簡直是太溫和了。 當然探究別人的隱私是一件很失禮的事,張幼雙大腦發散了幾秒,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思緒。 “不過總覺得,俞先生話多了之后……好像,易于接近了不少?!?/br> 如果說之前是高嶺之花的話,現在喝多了酒話也變多了,感覺能舉起手就能摸得著了。 俞峻:“……” 眼看著俞峻沉默了下來,張幼雙內心草泥馬狂奔而過,擺出個世界名畫吶喊的姿勢。 啊啊啊啊她在說什么???!或許真是因為看得見摸得著了,連這話她都能說出口嗎?! 俞峻明顯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而垂眸問:“……先生與那位陸郎君是舊識?” ……怎么繞到她身上去了,張幼雙愣了愣,老老實實道,“……是,幼時我們三人常在一起?!?/br> “我們三人?” “還有他的夫人?!?/br> 眼前的男人微微愣了愣,面色好像都不自覺地舒緩了些。 快到張幼雙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眼睫落了些飄雪,或許是真的喝多了酒,孟浪了許多,俞峻破天荒地又問:“……先生幼年好友既已成家立業,倒是未曾見先生成親?!?/br> 張幼雙滿不在乎:“那是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br> 鬼使神差地反問道,“說起來俞先生不是也沒成親嗎?” 剛一說出口,張幼雙就緊張得喉口微微發干。 老實說,俞峻本來就是她的偶像。 前天偶像親自送禮,又是寫那句“幾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鼓勵她什么的,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當初回去之后,張幼雙就可恥地,心動了。 咬住被角,一邊在床上翻滾,一邊問自己要不要……試一試,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