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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抄公?? 抄什么呢?紅樓夢?如今大梁這市面上還沒有《西游記》與《紅樓夢》問世。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張幼雙仔細想想,一秒泄氣。 還是算了吧。 紅樓夢的偉大之處并不僅僅只在于劇情,就不說它這文學價值、歷史價值、社會價值、藝術價值了。 張幼雙嘴角微抽。 光這秒殺她十八條街的文筆,都不是她光靠默寫就能寫出來的好嗎? 所以說,比起文抄公,還不如老老實實考慮自己動腦子吧。 這點東西難道還寫不出來嗎! 將思緒轉移到紙上,張幼雙又瀏覽了一遍大綱和開頭的第一章 。 這故事大致講的是個妓|女和一個世家貴族子弟的相愛。 語言之華麗綺艷,很有那大上海十里洋場,鴛鴦蝴蝶派的調調。 一個妓|女(女主)和一個鐘鳴鼎食、詩禮簪纓的世家公子(男主)相愛。 然而兩人的結合卻暗流涌動,埋伏著重重的危機。 男主是個風流薄情的世家子弟,即使是結了婚也沒改自己這風流薄情的秉性。 他固然愛女主沒錯,卻并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腦。 他依然會出去應酬,別人送過來的侍妾他也會欣然接受,含笑應允。 在他看來這些不過都是玩物,轉手就能送走的玩意兒,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他入眼。 他也不明白,甚至訝異于女主對這些女人的看重。 女主對這些女人的看重,其實并不僅僅只源于對感情忠貞的要求,她身為妓|女,曾經如浮萍般無依無靠,無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與這些女人感同身受,她同情這些女人,繼而無法接受男主對她們的態度。 矛盾的爆發始于男主的朋友。 女主在妓院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好朋友,朋友后來成了男主朋友的妾室,一次宴會上被客人看中,被男主的朋友轉手送了人。 隨后被凌虐至死。 女主憤怒地去找這兩方討說法,卻被男主朋友言語侮辱。 這時女主和男主的矛盾已然不可調和。 兩人大吵了一架。 謝玉山聞言,沉默了半晌,眉梢微蹙似有不解:“可是——她不過是個妾室。若沒有我,你也不過是個在秦樓楚館承歡賣笑的妓子,或許運氣好了,也會嫁予商人作妾。不過阿紈你放心,你是我唯一的正妻,我也絕不會作出那等鬻妻賣子之事?!?/br> 謝玉山的語氣可以說是溫和的,溫柔的。 但他那不近人情的,有些淡漠的印象,溫柔中透露出來的上位者的殘酷本質,就這樣深深地刻在了女主的心上。 在這日后的日子里,還是男主低了頭,為她擿玉毀珠而面色不改,溫和款款。 可是女主已然明白了。 男主并沒有將她當作一個真正的,平等的,有血有rou的人,她只不過是他的寵物,他的玩偶。 在最后的最后,妓|女為了追求真正的自由,放了一把火,果斷離開了世家公子。 這個故事張幼雙主要參照了一下《玩偶之家》和《金粉世家》,可惜她能力有限,寫出來還是像個爛俗的三流小言。 擼完大綱,張幼雙看了一眼又一眼,想了想拿出紙筆,一筆一劃,脊背挺直地坐在桌前,寫道: 【前輩好,冒昧打擾,晚輩這幾天寫了一篇話本……】 通過這段時間的《四書》傳信,張幼雙隱隱約約大概摸清楚了這位巨巨如今正處于一個比較迷惘的狀態。 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事兒,站在了人生的轉折點上,在尋找自我。 距離她上次送信已經過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這位巨巨有沒有去書院教書。 額……想到那位巨巨,張幼雙心里就忍不住給這位巨巨發張好人卡。 主要是因為,張幼雙她自認為自己和大多數當代青年一樣,是個非典型社恐。 什么叫非典型社恐呢,就還沒有達到那種人前講話直打哆嗦的地步,硬著頭皮倒也能應付,不愛交際,更樂意自己一個人宅家里,不愛接電話,懶得動彈,約好明天的飯局,當天晚上就后悔。 還有就是網上比現實更歡脫,這一點同樣也體現在了她和這位巨巨的相處之上,一不小心說話就不著邊際,開始原形畢露了。 比如說,這巨巨目前已經知道了什么叫“奇葩”什么叫“吃瓜”,什么叫“膝蓋中了一箭”各種亂七八糟的詞匯。 這位巨巨脾氣簡直好到爆炸,不論她說了多少廢話,都不置可否,并不在意,她提出的問題他俱都一一地回復了。認真到張幼雙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憑心而言,這位巨巨簡直是個完美地樹洞,她有時候一肚子八卦無處與人說的時候,就特別激動地找這位巨巨吐槽。 于是她就這樣越來越放飛,越來越放飛了。 與這位巨巨傳信的頻率也從半個月一次,到十天一次,再到現在基本上兩三天一次,一天一次,幸好知味樓離杏子巷還算比較近,她每天去買菜的時候都路過。 于是,大綱寫完之后,張幼雙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位巨巨。這位巨巨很明顯屬于士大夫階層的。如今的大梁話本消費群體主要還在于鄉紳、士大夫等識字的群體,她想征求一下這位標準的、克己復禮的士大夫對于她這個話本的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