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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的杏子街張家。 張衍:…… 何夏蘭的反應,令張衍默了,小正太精致的臉蛋一白,額上冒汗,略有點兒尷尬。 他是看著何嬸子在書房外面徘徊,本來是想找個由頭請何嬸子進來坐坐的,但好像一不小心就坑了保兒哥。 張衍愧疚地為祝保才點了根蠟(張幼雙語)。 何夏蘭心情復雜地放下了字帖,目光不經意間在書桌上一掃,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這書桌左上角上正擱著一方紅通通的印章,其上以吉金文字“三五”入印,大巧若拙,貌古神虛,一字一字極盡淳古之風。 第23章 何夏蘭如今思緒十分混亂。 三五…… 三五…… 還是那句話,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么?! 想當初自家傻兒子因為過于調皮搗蛋,連累她被請家長到了私塾。 對上夫子不痛快的神色,她只好點頭哈腰,各種賠著笑臉,笑得臉都快酸了。 夫子的氣這才稍微消了一點兒,一捋胡子道。 “何娘子,我實話和你說了吧,保兒他這天賦不在舉業之上?!毙乃家膊辉谂e業之上。 何夏蘭一聽,登時急了眼。 什么叫天賦不在舉業之上? 她急啊,又不能表現在明面上,便低三下四地央求。 這夫子才勉為其難地留了保兒,并叫她去書坊買些三五先生出版的書回來,日日督促著祝保才好好看一看,學一學。 言語之間對這位“三五先生”頗為尊崇,贊嘆連連。 何夏蘭便將“三五先生”這四個字記在了心上。 就現在!保兒這書桌上面不還擺著那一本《五年科舉三年模擬肄業精訣》么??! 何夏蘭想到這兒,簡直要一蹦三尺高。 連招呼都沒和張衍打(畢竟小孩兒沒人權),腦瓜子嗡嗡地就回了家。 坐在門墩子上,半晌都沒吭聲。 不可能。 何夏蘭混亂地想。 這張幼雙咋有可能是那大名鼎鼎的“三五先生”吶。這“三五先生”不是個男的嗎?不是都有六十好幾了么? 這可是男人之間的,是秀才舉人老爺們之間的事兒!都是響當當,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之間的事兒,哪有她們女人能摻和進去的道理。 難不成是張幼雙她自己閑著沒事兒雕了個章玩兒。又或者說這三五先生是她什么人? 然而這些理由還是不夠說服何夏蘭她自己。 這章就連她都看出來是好東西了,也不像是偽造的,再說了,她偽造這個干啥! 還有那吳家大郎二郎有事兒沒事兒就往她這兒跑……他們吳家可是經營了個刻書坊啊。 何夏蘭想到這兒倒吸了一口冷氣,悚然一驚。 難不成之前往她這兒跑的男人,都是來印書的? 祝成業一進門兒,就看到何夏蘭坐在門墩子上,一副丟了三魂七魄的模樣,登時一樂。 “你窩著兒孵小雞呢?” 何夏蘭聽得是祝成業的聲音,猛然回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正好這個時候間壁傳來了點兒動靜。 何夏蘭心弦一緊,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 張幼雙有點兒后悔一個人搬這么多書回來了,這簡直比剛上大一的時候去領專業書還要蛋疼! 那時候還能拖個行李箱去呢,從九皋書院走回來的時候,她累得氣喘吁吁,胳膊和腿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看到家門口,她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雙雙?!你回來了???” 耳畔冷不丁地響起了何夏蘭的嗓音。 張幼雙茫然地扭過臉,對上了女人這驚喜的臉。 “昂?” 何夏蘭緊張,十分緊張。 尤其是看到張幼雙這么點兒大一個人,拎著這么多書回來的時候,更緊張了。 在心里基本上是已經認定了張幼雙等于三五先生這個事實,竟然一個人抬這么多書回來,先生果真是篤學好古吶。 目光在張幼雙這潮紅的臉蛋上一掃,一拍大腿,皺起了眉,“誒呀!怎么搬這么多??!” 忙殷勤地說:“搬這么多東西累不累,來讓嫂子給你搬啊?!?/br> 張幼雙更懵逼了,還在懵逼之中就被何夏蘭搶了過去。 胳膊頓時一空,張幼雙下意識道: “不不不,不用了,還是我來吧。這都快到了?!?/br> 這話說出去,張幼雙都覺得自己虛偽。 孰能料到何夏蘭竟如此熱情,直接拎起書,大跨步地就往她家門口走。 張幼雙推拒了兩下,見推拒不成,默默地,十分不要臉地認了下來,心里悄悄舒了口氣,乖乖地跟在了何夏蘭身后。 何夏蘭一邊疾步如飛,一邊問:“怎么這么多書,怪沉的?!?/br> 張幼雙眉飛眼笑,熟練地露出個應付長輩們的乖乖女笑容,老老實實地說:“給衍兒用的?!?/br> 何夏蘭心里咯噔一聲。 不愧是三五先生啊,這教出來的孩子就是不同凡響,連衍兒這種先天不足的都能教成這般懂事伶俐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語氣中已帶了幾分恭敬的意味。 “嫂子今兒做了點兒鮮蝦rou團餅,雙雙啊,要不要嘗一嘗?” 張幼雙想了想,也不好再推辭:“那多謝嫂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