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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弟弟還小,每天都要忙著念書,她得讓著點兒他,別叫他分心! 什么叫她弟的手那是拿筆墨的手,狗爹媽讓她沒日沒夜的燒火、煮飯、洗衣是為了她好,不然以后到了婆家叫人看輕了去。 聽聽,張幼雙瞬間斯巴達了,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敵眾我寡,不可正面硬剛,只能智取,張幼雙索性擺出一副木然的表情,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權當做聽不見。 這些婦人見她這般冥頑不靈的模樣,面面相覷,又不知說些什么是好,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到了飯點,眾人自覺無趣,這才陸陸續續地散開,各回各家。 “張幼雙”這對狗爹媽似乎真被她氣得給不輕,雖說在眾人勸說之下沒再動手,卻還沒忘在她房門外面把門栓一插,將她給鎖在了屋里,不準進出,也不準吃晚飯。 誰愛吃誰吃,反正她也沒興趣吃。 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聽人一走,張幼雙果斷振作起精神,從床上一躍而起,噠噠噠沖到了窗前,準備爬窗開溜。 “張幼雙”性格一向懦弱,張大志夫婦將“她”捉回來之后,也沒想到“女兒”敢再離家出走,窗戶甚至都沒上鎖。 張幼雙剛推開窗,一只腳爬了出去,整個人騎在窗框上的時候,忽地一個磁性的嗓音在耳畔猛然炸響。 “雙雙?” 到底是做賊心虛,張幼雙一個激靈,從窗子上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險些摔了個屁股開花。 怒瞪之。 窗戶外面正站著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 “雙雙?”青年驚愕地看她。 一抬頭,張幼雙就呆掉了。 說話的這青年竟然是個標準的男神長相??!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了的青布直身,生了副好皮囊,豐神挺秀,烏發墨鬢,皮膚白皙,眉眼溫潤。 整個人沐浴在輕紗般的月色下,仿佛都在布靈布靈地閃著光。 看她從窗戶上爬下來,“男神兄弟”明顯吃了一驚,忙過來扶她:“沒事吧?” 張幼雙:……大哥你誰。 下一秒,腦子里又電光火石般地飛快閃過了幾個畫面。 第一幅畫面,是幼年的張幼雙跟在個少年屁股后面跑,一邊跑一邊喊對方“承望哥哥”。 第二幅畫面中的張幼雙已經出落成了個大姑娘了。少年也已長成了個毓秀挺拔的青年。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每天都會守在他下學必經的路口,鬼頭鬼腦,躡手躡腳地牽著裙子偷偷張望。 第三幅畫面,是青年與另一個陌生的少女在說話,二人相談甚歡,看著彼此的視線里飽含愛意。 而在一個遠遠的角落里,“張幼雙”則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第四幅畫面,是街坊鄰里的閑言碎語。說她二十有二了還賴在家里不走,巴巴地想嫁給陸承望,也不看自己早就蹉跎成個老姑娘了。 這四副畫面次第閃過,張幼雙頓覺無語凝噎。 合著這位暖男兄弟竟然就是那位承望哥哥嗎? 和她同名的這meimei離家出走全為了面前這男人?! 第2章 至于那位陌生的少女,腦海中的記憶告訴她,這少女叫田翩翩,比“張幼雙”小上好幾歲,是間壁田家的獨女,模樣標致,聰慧伶俐,正值標梅之年。 ……和這位一比,性子懦弱的張幼雙簡直就被活生生地襯托成了個丑小鴨,灰不溜秋,慘不忍睹。 更奇葩的是,田翩翩與陸承望這倆貨互相愛慕卻死活不肯開口,偏在人前裝傻。 “張幼雙”和他倆一起長大,她打小就暗戀陸承望,終于有天憋不住了,又許是察覺到了什么,竟然傻不愣登地跑去問田翩翩喜不喜歡陸承望。 田翩翩當然不好意思,又嗔又羞,道是你說這干啥?我才不喜歡他呢。 這位傻白甜的meimei竟然還真的信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追逐陸承望,卻發現原來陸承望只把自己當meimei。 而她鬧到最后反落了個“不自重”、“撬自己小姐妹的墻腳”“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的罵名。 張幼雙……這是個什么人間慘劇。 就這兩三秒的功夫,這位承望哥哥,壓根就沒察覺到張幼雙腦子里究竟經歷了一場什么樣的風暴。 看著張幼雙呆掉的模樣,他倒是“噗”地一聲樂了。這位兄弟十分自然地伸出了手,摸了把她腦袋。 “我聽說你回來了?!?/br> 張幼雙渾身汗毛直豎,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他倒也不介意,朝她笑了笑,從袖子里變戲法似地翻出個油紙包。 “你娘又不讓你吃飯吧?“青年瞇著眼,有些賊兮兮的笑起來,“喏,你最愛吃的?!?/br> 張幼雙:“呃……謝謝,但是不用了?!?/br> 對方似乎終于意識到了她的冷淡,他詫異地看著她,那雙干凈透徹的眼,遲疑地看著她。 “雙雙,你的事兒,我都已經聽說了?!?/br> “雙雙?!彼宄旱碾p眸直視著她,皺了一下兩條遠山似地眉,無不歉疚地說,“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受了這么多委屈?!?/br> 老實說,這個承望哥哥長相的確沒得挑,也難怪那位“同名姑娘”會看上他,這一戀就暗戀上了六七年。 可張幼雙是什么人,電視上多少小鮮rou美大叔沒看過。再說了,這承望哥哥的顏值還不如她一夜情(疑似)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