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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都是小事兒,但是這內宅爭斗,一旦落下一個什么不好的印象,就很難改了。 “娘,二姐這事兒看樣子不好收場,何夫人可是擼了手上的鐲子給我,雖說這禮太過厚重了些,但是甭管她當時心里怎么想的。侯府待客之道的確有問題?!?/br> 謝明珠將那玉鐲子放到了方氏的手邊,眉頭輕輕蹙起。 一般世家交好的長輩,會給小輩兒送貼身戴的玉鐲子,何夫人與方氏沒見過幾面,送這東西難免讓人多想。不過謝明珠現在年紀小,不至于讓人想歪了。所以這么一對比之下,倒是做錯事兒的二姑娘,把侯府的整個臉都丟了。 方氏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這事兒估摸著也是被人鉆了空子,我和大姑娘等著看二姑娘的笑話,也沒準備讓她在外府人面前丟臉。但是正是有人利用這種狀態,才恰好在這事兒上動了手腳?!?/br> 她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頭,心煩地道:“婆媳、妯娌的關系就是難處理,原先我在臨安瀟灑的日子,是真的一去不回了。這事兒暫時還亂不了,你二姐該得教訓了。這背后出手的人,我也不會給她好看。你小孩子家家的,成日里關心這個事兒作甚,書都背完了?別以為世臻當你的先生,你就可以偷懶,我已經讓秦老多注意你們兩個小滑頭了,一旦世臻舍不得下手,他就拿戒尺抽你們!” 方氏瞧見謝明珠也跟著直皺眉頭,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禁止她再胡思亂想。 謝明珠一聽秦老要出手,立刻嚇得連滾帶爬地跑走了。說起來她今兒賴在方氏這里,就是不想上學,結果現在有了秦老,那可不是她撒嬌耍賴就行蒙混過關的。 果然她到了堂閣那邊,立刻發現蕭世臻和謝明玉已經相對而坐,這回連蕭世臻都極其認真地在寫字。她踮起腳匆匆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就想跑。 “上哪兒去???六姑娘來得可真夠晚的,這都快晌午了。你來上學還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br> 身后傳來秦老的呼喚聲,謝明珠不敢再跑了,唯有轉過身來,就瞧見秦老雙手背在身后,悠閑地踱步到她跟前來。 “秦老,您怎么來了?這大熱的天兒,您就該躺在藤床上休息,臻臻——”她臉上扯著一抹笑容,只是還不等她說完這句話,對面的秦老就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對她那種親昵的稱呼感到不滿。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立刻改口:“我們先生平日里最為恭順,知道您身子承受不住這酷暑,所以他一般都上早課。我也是……” 謝明珠還想著先扯上一通,她也恭順心疼秦老,照舊拍一番馬屁再說。但是秦老將雙手從身后拿了出來,謝明珠立刻就不敢多言了。 秦老的手中握著一把戒尺,他甚至還用力揮舞了兩下,冷風陣陣。謝明珠甚至都聽到尺子迎風傳來的“呼呼”聲,刮在她臉上,汗毛直豎,讓她差點招架不住。 “我母親那里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才來得晚了?!彼⒖套兊霉郧闪?,輕聲回答了一個理由。 秦老輕哼了一聲,眼皮一抬,差點就直接翻出一個白眼,顯然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他不說話也不讓她進去,就這么沉靜地看著她,不時地在她面前揮動兩下戒尺,顯然是嚇唬她。 謝明珠熱得滿頭大汗,她又找了兩個理由,甚至還連連下保證,以后肯定早來再也不會偷懶了,但是依然沒讓秦老松口。她撅著嘴巴,踮著腳扭頭看向堂閣里面,就見原本應該認真寫字的謝明玉正捂著嘴偷笑,甚至蕭世臻急匆匆地轉過頭去,只留給她一個挺直的背影,顯然之前他應該也是看著她偷樂來著。 她一跺腳,頓時就把不高興擺在了臉上。 “呵,你還耍脾氣呢!我不管你是小姑娘還是小少爺,這戒尺打人真的疼??!”秦老一看她這副還來勁兒的表情,這手上的戒尺就更往她的面前送了兩分。 謝明珠立刻縮起了脖子,她盯著一直假裝不回頭的蕭世臻,恨不得在他的背后瞪出一個窟窿來。 看著就要打下來的戒尺,她忽然計上心來,眼珠子一轉,就捂著頭喊道:“秦老,您不要打了,我頭好疼啊。戒尺打人真的疼??!” 秦老這戒尺還沒落下去,就聽到她的喊聲,差點被她嚇到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這小丫頭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盤,寧息公子就已經在眼前了,還輕輕地抓住了他手中的戒尺,低聲求情道:“先生,圓圓的確有些頑皮,不過她畢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小姑娘,承受不住這戒尺的。我是她先生,她什么錯就讓我來受罰好了?!?/br> 聽見蕭世臻這樣維護的話之后,秦老如何還不知道謝明珠想做什么,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沖著自己的學生喊道:“你怎么這么笨,沒看出她是裝的嗎?我敢打這一家子都護著的掌上明珠嗎?” 秦老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幾句,最終還是松了手,把戒尺塞到蕭世臻手里,胡子都氣得一翹一翹的。 謝明珠見戒尺不在秦老手中了,立刻就放下護住腦袋的手,露出了一張嘻嘻哈哈的笑臉來。 “秦老,您別生氣,我以后真的按時到場?!彼甭暟矒崃藥拙?,就轉過頭來沖著蕭世臻皺了皺鼻子,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救她。 蕭世臻看見她這樣,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最終無奈地聳了聳肩,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