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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論…… 他眼底微暗。 ——他還準備帶她?回商。 ———————————————— 此后回去沛城的路上,兩人皆未有再說話。 馬車從日光盛烈一路駛入漆黑夜色,終于在深夜時分回到了連王府內。 杜葉方沐浴完畢,緩解了一天的舟車勞頓。 便披著素白的衣袍走在廊間,一邊瞧著廊外那株葉子快要?掉光的梧桐樹。 他忽的有些感慨,上一世自己將其?視為地獄的連王府,如今重活一世,卻平平安安,相安無事的住了將近半年有余。 如今離開?在即,倒也忽覺得有些不舍了起來。 漆黑的發尖上帶著些水汽,被冷涼的風一吹,便凝結成?水珠,滲入他的衣襟,繼而浸透成?一片冰冰涼涼。 他輕輕一哆嗦,便復又收回目光,合攏自己微敞的外袍,加快了回房的步伐。 屋里?燈火通明,隔著窗門便知定然是溫暖又干燥的。 想到那人應該已經?回屋了,他又不禁暗自高興了幾分,便推開?門,抬腳走了進去。 他步子忽的一頓,看著屋內背對著自己忙前忙后的連靈,皺眉道:“妻主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來?我在鋪床!” 說罷,她?手一松,便將從柜子中拿出來的被褥扔到了地上,隨后假笑道: “夫郎既是懷了身孕,那保險起見?還是一個?人睡為妙。免得被我壓著哪里?,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好了?!?/br> 難得能?聽?見?她?喊自己一聲夫郎,杜葉還未來得及開?心,便又聽?到隨之那一連串的陰陽怪氣?!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心下一涼,登時有些慌忙道:“……我不要?!” “深秋夜冷,妻主打地鋪才是容易受涼,何故與我置氣?” “怎會是置氣?我可是在體?貼你孕期不易?!?/br> 說罷,連靈拍了拍手,隨后鞋子一蹬,哧溜一聲鉆進了地鋪里?去,一臉不悅:“……要?不是老爹不同?意分房,我都不愿繼續與你呆著?!?/br> “可要?與老爹說出真相吧……又怕你被他當場宰了?!?/br> 說到底這廝就是仗著自己不敢對他下死手,才各種給自己蹬鼻子上臉。 連靈不禁在心中暗暗罵道。 杜葉花了好一會兒才使得自己冷靜下來,放輕了聲音,頗為難過道:“妻主……此事的確是我的不對……” 連靈呵了一聲,干脆將自己的被子蓋過頭頂: “好歹和你斗智斗勇了半年,杜葉。你也趕緊少說幾句假話,莫要?多費口?舌?!?/br> 那條大?花被子悶聲道:“你那黑心肝里?若能?有半分慚愧那才是天上下紅雨,我不吃這套。 杜葉面上的難過登時盡數斂去,臉上唯余幾分無奈: “……妻主聰慧?!?/br> “不過此事確實是我有錯在先,不若妻主與我換換,我睡地鋪就好?!?/br> 被子里?的人毫無動靜,似是鐵了心不搭理他。 ……罷了。 見?等待許久也得不到回應,杜葉一邊默默想著,一邊輕嘆著繞過地上的床褥,坐在床上,緩緩解開?了潔白的外袍,唯余一件輕薄的單衣。 微有些凌亂的黑色長發被他以縹色的絲帶束好,溫馴的落在他身后。 杜葉垂眸,神情平靜的伸出手輕輕摩挲了身下微冷的床褥,似是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目光轉而看向地上的大?花被子,唇角微不可見?的泛起一絲笑意。 ……反正,他不急于這一時。 ———————————————— 翌日清晨的時候,連靈從被窩里?悠悠轉醒。 她?從溫熱柔軟的被窩之中豎起來,瞇著眼睛尚且不甚清醒。 只是隱約覺著昨日睡夢中似是一直有什么東西壓著她?的被角,令她?睡夢中卷被子也卷的頗為艱難。 還未待她?細想,便聽?得杜葉喚了她?一聲 “妻主,我來替你——” 她?抬眸,便看見?那人懷里?揣著今日自己要?穿的外袍,當即眼疾手快的飛速搶了過來。 杜葉神情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毫不意外:“早春已經?把早食送過來了,快些起來吧?!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連靈一邊為自己套衣服,一邊點了點頭走上飯桌: “對了,你昨日那般與東皇所說,可有想好之后怎么收場?” “隨便尋人借個?孩子,裝模作樣就成??!倍湃~淡淡道,復又在心底輕嘆。 ——反正能?不能?安穩度過半年還難說呢。 “對了,今日妻主可有空?不若隨我一道去醫館?” “不去,我有別處要?去?!?/br> 她?一邊拾起筷子喝粥,忽又聽?得杜葉平靜的問道: “妻主要?去何處?可是又要?去碎金閣?” 連靈淡定的放下粥碗: “對,你有意見??” 杜葉一怔,隨后忽的輕笑了一聲: “我怎會有意見?? “妻主想去哪兒,便去好了?!?/br> 第70章 怎么順手怎么來 一個時辰后 連靈黑著一張臉站在碎金閣門口。 侍衛正跑去通報小軒, 乘著這會兒功夫她忍不住轉過身:“你不會還想著跟進來吧!” 身后的?杜葉似是一時間未有去聽她的?話,而是兀自打量著碎金閣四周的?街道,許久方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