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作者:唯其) 第11節
“為什么?” “我就怕你現在這樣。人家就是好心送我回家,我們倆根本沒什么,你這搞得就差給我倆批八字,把喜酒支棱起來了?!?/br> 姜尚英理直氣壯地:“那你要不想我這樣,你就趕緊找個男朋友??!” “……” 又來了。 顏非敗下陣來:“算了,我不跟您掰扯了,我累得很,要睡覺?!?/br> 回到家,她先去洗了個澡,她媽提前把地暖給打開了,屋子里很暖和。洗完澡出來,她鉆進熱乎乎的被窩,舒舒服服地躺著。 床頭柜上擱著手機,她翻身時瞥見了,習慣性地拿過來,準備刷下朋友圈和微博,算是睡覺前的儀式。 喚醒屏幕,意外地發現有條短信,大概又是運營商發的,要不就是垃圾短信。 出于強迫癥,她還是點了進去,發件人名字:靳總。 內容:明天上午十點,別忘了。 發件時間:23:55。 顏非愣了愣,隨后又笑了。原來他沒忘…… 那個時候,他應該正在回去的路上吧。 現在已經十二點半,顏非猶豫了會兒,還是回了短信:放心靳總,我記著呢。 那邊很快回過來:早點睡,晚安。 顏非:晚安 。 作者有話要說: 靳承嶼:竟然見到丈母娘了,嗨森! 第11章 chapter 11 7.30。顏非準時從床上起來,簡單地洗漱過后,換好衣服下樓跑步。 這個習慣她堅持了很多年,除了下雨下雪以及特殊情況不能跑之外,沒有一天落下。 身體是掙錢的本錢,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怎么抓住白花花的銀子? 跑完步回家,她媽在廚房里熬粥,扯著嗓子問她:“非非,你中午想吃啥?我待會兒去菜市場?!?/br> 顏非這才想起來:“對不起啊媽,忘了告訴你了,我今天跟人有約,就不在家里吃了?!?/br> “有約?” 姜尚英好奇地:“約了誰???” “約了……” 顏非尋思,要是說約了靳承嶼,那她媽又該給她批八字了,于是改口道:“約了楊陽?!?/br> 姜尚英失望地:“你跟楊陽都認識十六年了,還有啥好約的,不如約個男的。我昨天出去買菜,人菜市場的流浪狗都找了老公了……” “……” 顏非無語子。這話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氣得她一轉身:“不跟你說了,我洗澡去了?!?/br> 洗完換了身衣服,吃過早飯,她打了個車出門。 出于禮貌,她主動給靳承嶼發了條短信:靳總,我出發了。 靳承嶼很快回過來:好,我馬上出發。 約莫四十多分鐘后,顏非到了圍棋會館門口。她看了眼路邊稀稀拉拉停著的車,沒有靳承嶼那輛,想來應該是還沒到。 掏出手機,再給他發了條短信:靳總,我到了。 過了會兒,靳承嶼直接電話打過來。顏非按下接聽鍵,聽見那頭說:“我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到?!?/br> 顏非:“不著急,你慢慢開?!?/br> 那頭安靜了會兒:“你別傻傻在外面等,天冷?!?/br> “……” 顏非被他說中心思,安靜了會兒,乖乖地唔了聲。 “一會兒見?!?/br> “好的?!?/br> 顏非掛斷電話,望著手機發了會兒呆。 他沒打來之前,她原本是打算在外面等他。雖然公司已經被他收購,今天這局棋也談不上取悅和討好,但他畢竟還是大老板,出于禮貌她是該等。 但既然他愿做紳士,那她也樂意接受。這大冬天的,還是去師父的爐子邊烤火來得暖和。 顏非推開朱紅的漆門,走進會館。 院子里那棵老銀杏樹已經掉光了葉子,只剩光禿禿的枝干,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只是一到春天呀,藏在枝干里偷偷蓄力的生命又會向陽生長,蓬勃而發。 天冷,來下棋的客人少了許多,生意和這天色一樣蕭條。顏非在里屋找到謝言,他正坐在火爐邊取暖,桌子上的紫砂壺烹著熱茶。 “師父?!?nbsp;顏非拿了個小板凳過去,挨著他坐下。 謝言笑了,給她倒一杯茶,遞過去:“今天怎么這么早?” 顏非捧著茶杯,小小地嘬了一口:“和靳總約了下棋?!?/br> “就上次來那個年輕一點的男人?” “嗯。不過他已經把我們公司收購了,現在是我的老板?!?/br> 謝言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還像小時候一樣。 - 沒過多久,里屋走進來一個人,一身氣質沉穩的藏藍色大衣,脖子上搭條淺灰色羊絨圍巾,視線淡淡在屋里巡視一圈,最后鎖定在她身上。 顏非一見他,立刻從小板凳上站起來:“靳總?!?/br> 靳承嶼微微頷首:“不好意思,來遲了?!?/br> “沒關系,你住得遠?!?nbsp;顏非想起什么:“對了,上次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從小學棋的師父,謝言?!?/br> 靳承嶼禮貌地點頭:“你好?!?/br> 謝言站起身:“你好?!?nbsp;隨后指了指火爐旁邊早已擺好的棋桌:“來這兒坐?!?/br> 靳承嶼取下圍巾,走過去,對謝言道:“待會兒跟顏非下完,能否有幸跟老師下一盤指導棋?” 謝言微微一笑:“當然可以?!?/br> “謝謝?!?nbsp;靳承嶼在桌邊坐下。 顏非也跟著在他對面落座,好心提醒:“上次是你自己說的,不讓我放水,待會兒要是輸了棋,可不許生氣?!?/br> 靳承嶼只是一笑:“我很有體育精神?!?/br> 言下之意,他又不是需要人哄著,輸不起的小孩子。 顏非淡淡地看他一眼,笑而不語,蔥白的手指揭開棋盒蓋子,開始抓子。 …… 院子里,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雪,落在地面又留不住,嗖地化成了水,浸潤在土里,慢慢消失不見。 這一場棋,下的時間并不長,約莫一個小時就結束了。靳承嶼以五目的差距輸給顏非。 謝言早些時候去了廚房,屋子里只剩他們二人 跳動的爐火映著靳承嶼的臉,勾勒出冷峻的輪廓,強烈的眼神固執地落在棋盤上,似乎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顏非笑他:“看吧,生氣了?!?/br> 靳承嶼緩和了下情緒,抬眼注視她:“知道會輸給你,只是沒想到輸這么多?!?/br> 顏非喝了口茶:“你大學才開始學棋,我比你多下十年,輸給我你也不丟人?!?/br> 靳承嶼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地:“你還不了解我?!?/br> 顏非一愣。 靳承嶼手里把玩著一枚棋子:“我這人,勝負欲很強,輸了就一定要贏回來?!?/br> 說著他頓了頓,語氣加重,意有所指:“喜歡,就一定要得到?!?/br> 顏非:“……” 他說這話時,爐火映在他黢黑的瞳孔里,像是潛伏在夜間草叢,伺機而動的野獸,那一雙森亮而危險的眼睛。 然而只是一瞬,這不小心泄露的狩獵氣息就收了回去。 顏非再看他時,他已經恢復了清明疏離,無欲無求的模樣,仿佛她剛才感覺到的危險,只是她的錯覺。 也許,他就只是單純地想評價一下自己。 顏非并未就此多想,她和她媽還有田豆豆不同,她不喜歡腦補。 “來,吃水果?!?nbsp;謝言從廚房過來,手上端著盤切好的蜜瓜,走過來一看,棋已經下完了。 他把水果放桌邊,上面細心地插好了牙簽:“那就來復盤吧?!?/br> 謝言是個好老師,教起棋來盡心盡力。圍棋本就是高門檻的競技運動,但凡有一個年輕人感興趣,他就恨不得傾囊相授。 把兩個小輩的每一步棋拆解,分析其中利弊,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 直到把顏非的肚子餓響了他才停下來,驚覺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先吃飯吧?!?/br> 顏非征求老板的意見:“靳總,你想吃什么?我還欠你一頓飯,今天正好一塊兒還了?!?/br> 靳承嶼抬頭望向屋外,小雪伴著北風,看起來就冷:“這個天氣,出門不方便?!?/br> 謝言道:“那就在這兒吃?!?/br> 他對靳承嶼不了解,教棋可以,但要讓他和顏非單獨出去,他又不放心。社會新聞看了很多,他怕有人借著上司的地位,對自己寶貝徒弟居心不良。 靳承嶼倒是爽快地同意:“好,那就在老師這兒叨擾了?!?/br> 謝言客氣地擺擺手:“不打緊?!?nbsp;說著站起身:“那我去做飯?!?/br> “我幫您?!?nbsp;靳承嶼也跟著起身。 謝言愣了愣,點點頭:“好?!?/br> 顏非全程被無視,見兩個男人自顧自地就商量好了,還走了,根本沒人問她意見。 她無語地坐了會兒,起身跟過去。雖然做飯的事兒她啥也不會,但重在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