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交易
“塔倫,我想通了。你還能尋到藥么?”她闖入塔倫氈包。 她失落的神情落在塔倫眼里,他緊握刀柄的手緩緩松開。 塔倫唇瓣微動,難得沒有作聲。 “我想拜會小夫人?!本o接的試探讓他“噌”地起身,沖到她近前。他胸膛起伏著,面色不善,言語間亦是不悅。 “你去見她做什么?” “知道太多對你不利,我不愿讓你為難,將你置入危局?!彼捯庹\摯。 漏夜闖帳,讓他找藥不談,還語焉不詳。與其如此,不如不說,如今他縱使要佯裝不知也不能了。 “我只請求你,不要稟告主子我與她會面一事……”攏了水霧的琥珀色眸子惹人心疼。每每見此,他都硬不起心腸來。 她便是扣住這點,將他這個在疆場廝殺的九尺男兒死死拿捏。胸間忽地升騰起躁郁之氣,他懷著惡意的賭氣,粗聲質問:“我憑什么幫你?” 話既出口,她的眼眸一暗,塔倫暗惱失言。 “阿布多……”塔倫瞥見她的素袍斜襟開了個細扣,伸出的手臂滯在半空。她周身似有道無形的屏障,讓他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 “你說得很是?!彼木肴堇锴读藴\笑。她走近兩步,拉過他的手放在那顆結扣上。手掌隔著一層衣料,貼于她胸前,那微溫宛如觸上熹光懶照青苔覆蓋的卵石。 “這樣,可以嗎?”她細小的聲音像貓爪撓心,癢而不得解,激得胯下之物蠢蠢欲動。他的呼吸驟急,手不聽使喚般探入她衣襟,闔起眼來意欲一親芳澤。他想象著衣袍下她玲瓏奶白的酮體,想像著將她壓在身下,用rou莖填滿她的花xue,看交合時水花四濺,聽她的啼聲掀翻蓋氈。 在手觸到那點茱萸時,他猛一睜眼,瞳孔微張,心激烈跳動。 他在做什么?不,她在做什么? 他俄然撤手,手掌的推力讓她向后踉蹌了兩步??諝庵新牭盟种氐暮粑?。他穩定心神,平復腦中的欲念。 “你把我當什么?”他急怒低吼。他不是舒達,不是程靖寒,更不是任人驅策的器具。 他是血氣方剛的男子,亦是草原大漠上的兒郎。阿布多是他思慕的女子,但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她,塔倫深以為恥。 她又當自己是什么? 他猶自剜著她,見她捂胸抿嘴不語,眼中盈光,終是收了兩分戾色。 今夜他終悟到:眼前的人兒已非當年的阿布多?;蛟S她從未變過,只是她藏得太深,不曾讓他察覺。她固然遵照主子的指示,給程靖寒下了藥,但她心中另有謀算,她甚至都不愿在自己面前掩飾幾分,那樣坦蕩赤裸。他是否還應感念她的信任? “藥我明日給你?!彼麩o甚好氣,“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是阿布多,你要敢偏幫著外人來滅赤族,我會殺了你?!?/br> 她忽地笑了,像是聽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俊不禁。 “你不殺我,我便能長命百歲么?”面對她明媚的笑容,適才的狠話仿佛扎在自己心上,隱隱作痛。說到底她才是被利用的那個,他有何立場要求她? 只見他煩躁地搖頭,嘴唇翕動,沒能說出話。 雁兒斂了笑容,深望著他,她知塔倫已是仁至義盡。 “塔倫,我欠你的,將來定會報答?!彼溉坏?。 什么報答?我所做的是為了回報嗎?或者說你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他兀自在腦中碎念,無名的煩躁郁火仍在他胸間慢燒,最后只冷著黑臉,手指木門,將她請了出去。 翌日,日落偏西,風吹熄幾分炙熱。氈廬里的寶音方食過飯,侍女汲了水讓她凈面,聽見阿布多求見,思忖須臾便將她請了進來。 阿布多單膝跪地恭順地向其行禮。寶音幽藍眼眸如珠,凝在她身上,仔細打量著傳聞中跟了舒達數年的奴隸。她身量嬌小,舉止間不盡似草原兒女,杏目透著絲婉約。 “你有何事要見我?”阿布多不過中人之姿,能從南國全身而退不提,還留在可汗近側侍奉,靠的絕不僅是床笫功夫。 阿布多對上她疑慮的眼眸,眼神掃過左右侍婢,一時沉默。 她翩然揮手屏退左右。 “奴想與您做個交易?!卑⒉级嗾碜?,微笑話道。 寶音表情凝滯,微傾身子。寂寂氈帳,燭影搖曳,恰似她猶疑的心思。 與諾敏不同,她一早便看透可汗薄情寡義,舒達娶她,不外是維系奇木族的手段罷了。舒達喜怒無常,她必要防患于未然。 想至此處,她踩著曼陀羅紋羊毛氈,俯身時香木珠擦過雁兒發梢,開口的嗓音清亮如珍珠落玉盤。 “不妨說來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