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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之揚頓時有種進錯片場的感覺。 “誒,讓讓、讓讓?!?/br> 程之揚走近人群,周圍的人突然見到一個妝容精致,衣著光鮮的女人。竟在程之揚的氣場中,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那樣子,就仿佛她是前來視察的領導似的。走到近前,程之揚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條幅上面大字: 還我親人! 條幅下面的竟是一個棺材。 醫鬧。 程之揚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場面,只覺得吵的不行。外面坐著的人倒還好,更大的sao動好像來自醫院內部。走進醫院,乍一眼沒見到有一身白的人。但是迎面發現好幾張熟面孔。 程之揚有印象,這幾個不是醫生就是護士。但奇怪的是,他們都沒穿職業裝,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三三兩兩的混在人群中,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么。 “嗯,是啊,沈醫生帶人躲進ICU了……" 程之揚一愣。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跑起來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電梯口,扶著墻喘著氣。她其實根本不知道ICU在哪里。 體質真差。她突然很有些嫌棄自己。如果沈枕有事,她在旁邊真是屁用沒有。 程之揚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她就算找過去也沒什么用的。 但所有事情都有解決方法的,不是么?她打電話給高岑,對方說如果是有組織的醫鬧,那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策劃,推波助瀾。甚至還有行情,死一個人十幾二十萬,死相越不堪,利潤越大,不管到底有沒有責任,是誰的責任,能賠,全都能陪。 這種事,報警都沒用,治標不治本。警察有時候都不敢管、不敢攔著,只要別發生什么圍毆就好。在中國,家務事向來最難管,有句老話說,死者為大。畢竟人家死了人,情緒激動,理解一下嘛,換位思考,沖動了打兩下就打兩下吧。畢竟,這群人在醫院鬧也就罷了,但萬一人家想不開找政府去上.訪呢,萬一去市委省委靜.坐抗議呢? 要是真想解決,要么乖乖服軟認慫,破財免災;或者,直接把后面組織策劃的人揪出來,她們就翻不起浪了。 有句話說的好,對于醫鬧組織來說,他們根本就沒見過那些躺在太平間里的人,但他們表現出的悲切憤怒,比所有人都像至親。 在他們眼里,這就是生意。 “生意啊?!?/br> 程之揚面無表情的聽完,只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竟突然笑了。 “那就好辦了,生意好。生意的事讓生意人來解決。岑哥,你幫我查一下,上院這邊鬧事的背后,組織者是什么人?!?/br> * 沈枕與這次的事件其實沒什么太大的關聯。 患者遭砍傷,大出血并未及時止血,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嚴重休克了,在急診室里就已經搶救無效死亡。沈枕她們根本還未來得及出手救治。但急診的醫生護士們就倒霉了,有人直接被扇了好幾個耳光,患者家屬紅著眼睛,生生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非要和醫生討個說法。 男醫生尚且自顧不暇,更不要說一些更為弱勢的小護士了。 沈枕見情況不妙,帶著幾人就往ICU里面躲,這可能要算是醫院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了。倒也不是害怕,畢竟,沈枕在b市的經歷讓她什么人沒見過,對這些既壞且蠢的人,她根本沒什么太大的感觸。就算真的動手,也未必會落下風。 但不行,她不能動手。 只要醫生穿上工作服,是絕對不能和患者動手的。就算挨打了也只能是白挨著。除非遇到了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但是,鬧事的也不傻,不會帶著菜刀。對于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被判定為互毆,從而接受處分。一般明智的做法是走為上策,扒了衣服能跑多遠跑多遠,最不濟也要站在攝像頭底下,留個證據。 沈枕雖然不怕,但不代表別人不怕不緊張。被牽連進來的年輕小護士,就因為幫忙推擔架床時,身上蹭上了些噴濺的血液,成了患者家屬的眼中釘。被一個中年婦女撒潑似的推倒揪了頭發,到現在都啜泣不止。 沈枕不會安慰人,只能默默幫小姑娘臉上的青紅上藥。 程之揚來的時候,情況其實已經被控制住了。再早些的時候,這位婦女又吼又叫,撒潑打滾,手舞足蹈,無所不用其極。嘴里還嚷嚷著: “還我娃子命來呦………." “送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喘氣呢……怎么到你們手里就這樣了……" “你們害死了我家娃子呦………." “我家娃子命苦的呦………" 是以醫生護士們都不敢穿工作服走動了,一個個都脫了衣服縮在人群里觀望。不多時,這些人就見到,醫院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來了一伙人。 新來的這一伙無論從體格上還是從氣勢上來說,都要明顯比之前的那群烏合之眾更威風一些。醫生們還以為這群鬧事的人又請來什么幫手,心下一陣躁郁,卻敢怒不敢言。 但很快的,她們驚訝的發現,這些人中先是走出了幾個人,過去和鬧事的交涉。而另外的幾人則三三兩兩的站在不遠處,冷眼觀望著局勢。 也不知道怎么了,過去交涉的幾人不知道說到什么地方,突然就成了兩撥人的相互推cao。你一下我一下的,遠遠看著,竟是頗具喜感。偽裝觀望的幾個醫生護士都有些不明所以,這一群新來的人又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