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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臺執行命令的機器。 男人滾在地上捂住襠部哀嚎,破口大罵,極盡侮辱詞匯。又被沈枕拳打腳踢,以至于全身都在痛。他也急了,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負的,他的手四下摸索,手里摸到什么全往沈枕身上招呼。 但是沒用,沈枕擋都不去擋,不覺的疼不覺得累,完全不理會他的反擊,對這一切像是毫無知覺。她甚至依舊在笑著,嘴里還在念念有詞: “都欺負她是吧……你們都欺負她哈……." 然后是雨點一般的攀頭。她一身防身術,經年鍛煉過的肌rou骨骼,在這一刻全面爆發。人高馬大的助理根本堂無還手之力。 助理抱頭滾來滾去,他從來沒想過,女人的拳頭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每一下都像是要斷他骨。而沈枕全身都像是武器,拳頭、手肘、膝蓋……每一下都是絕殺。他一開始還能勉力支撐,但沒過一會就不行了。他竟然被一個女的全面壓制,瑟縮就就像只瘟雞。 沈枕就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每一下都招呼到他身上最脆弱處,一個膝撞能讓他嘔出一口血。他終于知道,這人根本不是他能拿捏的,虧他還想乘人之危,他才是那個危吧! 他開始求饒,滿地求饒,抖抖索索的跪趴下來求沈枕別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但沈枕就是笑,像是聽不見似的,她沒回應過男人的任何一句話,她只重復著自己的認知:“都欺負之揚是吧……你們都欺負她是吧……" “不敢了.……后再也不敢了……都是程啟明逼的.……都是他通的…….我也不愿意啊……沈……沈小姐……….沈顧問……求您手下留情……您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助理痛哭流涕,眼淚混著鼻涕口水又融進血里,直往下淌。沈枕的手也腫了,明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也應該疼的,不是嗎?他趴著,頭去撞地,扯著沈枕的褲腳哀求。但從始至終,沈枕都沒搭理他,只是念叨著那一句: “呵呵……都欺負之揚是吧……你們都欺負她哈……" 這大概是這個男人這輩子最大的噩夢了。事后,哪怕他痊愈了,傷疤都消退了。但只要聽到程之揚的名字,都會抽搐似的發抖,嘴唇哆嗦著“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本退惆训都茉谒弊由?,他都不敢再面對程之揚,要是硬要他見,五大三粗的男人能當場尿濕褲子。 不過,這些就都是后話了。 程之揚聽到沈枕的聲音也是淚流滿面,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想要過去,到她身邊去。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愿意站在她身前,更沒有人會替她出頭。當初被人欺負了,就連高岑,都不會上前幫他。只有沈枕,只有沈醫生,她能記得她所有的委屈,無論什么狀況都會挺身護她。程之揚突然想起,沈枕剛見到她的時候,指尖輕輕觸著她的臉,冷著聲音問: “怎么弄成這樣,是外面的人欺負你嗎?“那時候她是怎么個眼神?又是怎么個動作? 她太狼狽了,只顧著低頭不去看她,卻忽視了沈枕眸光中的疼惜,和指尖上的溫柔。 很多人都這樣問過她,在每一次的事后,在她一身狼狽鼻青臉腫的時候這么問她。她點點頭,無所謂的笑笑,然后對方給出幾聲嘆息幾聲唏噓。就到此為止了。 但沈枕不一樣,和別人都不一樣。 她語氣平靜沒有起伏,說不出什么貼心的話。但她確實是記在心上的。她問她,是要報復回來的,是要幫她出頭,給她找回場子的。 從沒有人這樣對她好,從來沒有過。程之揚所有的委屈突然都不值一提了,她覺得自己哪怕是為了沈醫生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沈枕不要自己了又如何,嘴上說是為了jiejie的關系照顧她,說不糾纏真的沒再提過情愛。但每次,無論做什么,她總是把她捧在心尖上。 就像是,度過了一生,她的感情她的愛,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融入她骨血,和她整個人融在了一起。能得君此心,她還有什么好難過的,她憑什么覺得自己的命不好,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她所有的自輕自賤自怨自艾都是對愛人的侮辱。能遇到她,她從來都是,最幸運的人。 助理到最后聲音都啞了,像是可憐蟲似的沒了聲息。這場面實在大快人心,但即便程之揚看著沈枕占了絕對的上風,心里的擔憂卻也越來越深。她試著叫她的名字,叫她不要再打了。不是她多好心,只是覺得為了一個畜生,沈枕這樣根本不值得。 但是,沈枕聽不到她說話,她就像是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沒辦法和任何人溝通。 程之揚突然想起那些吸.毒的人,行事偏執又荒唐,做一件事像是中了邪。玩消消樂,玩一晚上,眼睛都不眨。拿一雙襪子洗,能一直不停的搓一整天。程之揚覺得再打下去沈枕怕是會出事的,她跌跌撞撞的沖過去,拉她的手,但沒用。沈枕的力氣大的驚人,否則也不會把助理打得跪地求饒。 “阿枕!”程之揚哭著叫她,“別打了,阿枕,求你了……" 對方仍然無知無覺,兀自重復著那句話。 程之揚一把抱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控在懷里,聲音里都是哭腔:“阿枕你停下,不要打了…求你了,我求你了……." 沈枕的動作頓了一下,慢慢轉頭去看她。程之揚手上更用力的把人抱緊,半點也不愿意松開。沈枕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她動作慢慢的停下來了,掙扎了兩下,最后安靜的伏在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