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沈小姐是個醫生?！背虇⒚餍χ恼?。

    沈枕冷淡道：“常識而已?！?/br>
    程啟明停了幾秒種, 終于算是露出了些情緒，太難得的，他竟然也會有這種被噎了一把的感覺。

    “呵呵，那聽沈小姐的意思, 我還有其他做的不妥的地方了？”

    “味道?！?/br>
    “這就奇怪了，我噴的不是什么調制香水, 就是酒精?！?/br>
    “不是味道不對, 而是少了一些?！鄙蛘砦矣挠牡恼f：“今晚的白酒是茅香型的吧？呵, 在會場里還不那么明顯, 但一出來就很假了?！?/br>
    開車的男人暗暗心驚, 悄悄的吸了吸鼻子，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后面的女的到底是哪里開的怪物？這是狗鼻子嗎？喝醉了的人身上的酒氣還有這么多講究嗎？

    “好，好?！背虇⒚髡f, “那這一次算我輸了?！?/br>
    公司給沈枕安排的住所不遠，車沒多久就停了下來。不等司機動作，程啟明親自下了車去，幫沈枕拉開了車門。

    面上依舊帶著紅暈，目光卻是犀利明亮。

    “沈小姐好好休息?！?/br>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鄙蛘淼穆曇衾锖[怒，她也抓住車門，和程啟明對峙，“這個項目，你到底想怎樣？”

    程啟明卻不回答，反而突然幽幽的問：“沈小姐當真從不沾酒的么？”

    “那又怎樣?！?/br>
    “你還記得上一次見面時我說的吧?！?/br>
    “沒記?！鄙蛘硎钦娴臎]太上心。

    “……”程啟明盯著女人的臉，不知道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如何，“我說‘罰酒’可不好喝，不過么，既然我輸了，那我保證不會逼沈小姐您喝這杯‘罰酒’了?！?/br>
    男人把‘酒’這個字咬的很重，像是更不得要烙印在對方身上似的。

    “那你也得有這個本事?！?/br>
    沈枕聽出了男人語氣中赤.裸.裸威脅，卻是絲毫不懼。車門在二人之間發出一聲巨響，將兩人表面上那些客套和氣撕了個干凈。

    等到沈枕的背影消失在程啟明的視線里，他的目光才漸漸冷了下來，嘴角卻上揚。

    “你不知道，我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呢?！?/br>
    剛剛完了一步出來，就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看“神仙打架”的司機偷偷抹了把汗，聽到老板自言自語，四下看看，才壓低了聲音說：

    “程董……那您吩咐的那些酒精……”

    “都倒了吧?！背虇⒚饕参⑽⑼锵?，像是失去了什么樂子：

    “人嘛，說話就得算話不是?！?/br>
    *

    “小揚，你說話可得算話啊……”

    另一邊，一桌人卻都喝的不少，氣氛也上來了，又種過節的錯覺。

    宋媽拉著程之揚的手一遍遍的絮叨，“……你可說了之后……唔……之后經常過來玩，過來看我們的……可別騙我們這倆老人……”

    “阿姨您這是什么話，您和叔叔哪里老了？您要是和我出去都像姐妹好嘛！誰說您老，我跟她急。您放心，我以后肯定經常過來，我都怕我來的太勤快了，您們煩我呢！”

    “不煩不煩，怎么會呢！你說這孩子，嘴真甜，和小枕似的，就是懂事?！?/br>
    “那可不唄！”宋熙一聽見這話“嘿嘿”笑了幾聲，“她可是……”

    “咳……咳咳……”一邊的羅知秋對著腦子短路的宋熙拼命使眼色。

    “可是什么？”宋媽不明所以，看宋熙不說話了，又看像程之揚。

    程之揚的嘴動了動，卻終究是沒說出來。

    她承認，她確實是有點怕了。這一刻，她自私的希望這種從未有過的關懷與溫情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哪怕是假的，她也一樣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人，她和旁人一樣，有可以去的地方，有關心她的家人。

    只是卻對不起沈枕。

    她不敢承認她和她的關系。

    可明明她才是那個把沈醫生拐跑的混蛋啊。她才是罪魁禍首，才是應該被羞于提起的人。

    但她很清楚，如果那個人在這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承認她。

    哪怕這個舉動是不明智，且不合時宜的。

    那個人一定會。

    所以……她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啊。

    宋熙看著程之揚的臉突然蒼白了幾分，再加上她這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她心下嘆了口氣，突然有點糾結。

    她突然理解羅知秋那天晚上說的情形了?！笆中氖直扯际莚ou，你打算怎么辦？”

    是啊，現在一個是至交好友，一個是有血緣關系的meimei。若是今后真的遇到什么問題，她要怎么做才能讓兩個人都不要受到傷害。

    她知道，沒辦法的，越是想保護住全部，越是想魚和熊掌兼得，越會護不住任何一個。

    “……她可是也是學妹的朋友啊?！绷_知秋反應比較快，她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把話頭接過：“之前之揚還陰差陽錯的來了我們院呢！”

    “??？去醫院……去醫院做什么……”

    “別擔心，就是闌尾炎?！绷_知秋輕輕拍了下程之揚，“是吧，之揚？”

    可她卻發現，程之揚的臉更白了，幾乎要失了血色。

    朋友。

    這倒真像把刀子似的，扎的程之揚鮮血淋漓。

    不是，不是的！

    她是……我的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