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伸手拿過了手機。

    是微信聊天框。

    里邊兩人聊了很多內容。

    陳墨越看到里邊內容就越覺得不對，慢慢眉頭皺了起來，到最后眼底神情逐漸變沉、變冷。

    楚憐出去的時候在擦頭發，本來想問問陳墨吹風機在哪，一抬眼，看見陳墨拿著自己手機在看。

    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地盯著上邊內容。

    楚憐下意識走過去要拿回自己手機：“你干什么?！?/br>
    陳墨避開，他不給，問：“這是什么？”

    楚憐皺眉，說：“什么?！?/br>
    陳墨指上邊的記錄。

    她說：“有什么，和朋友的聊天而已?！?/br>
    “和朋友的聊天？”

    楚憐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只是因為他的行為，而是他的語氣。

    他在質疑她。

    “你和柯繁在商量，怎么救裴厭?！?/br>
    “是探討了一下這件事情?！?/br>
    “你什么意思？”

    楚憐問：“你又是什么意思，不經過我的允許看我的手機，還對我產生質疑?！?/br>
    “怎么，不行嗎?！标惸踔烈蛔忠痪?，念上面的內容：“你覺得私心，你覺得他罪不至死，所以你想救他，你對他產生了憐憫?！?/br>
    “不是憐憫?！?/br>
    “那是什么？”

    楚憐說不出來，或者是不想說。

    她覺得陳墨好像變了一個人。

    她道：“我要去做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手機掉到了地上。

    陳墨緊緊盯著她，盯著面前那張清冷的臉。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br>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沒有為什么，想做而已?！?/br>
    “你要救裴厭，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千辛萬苦就想弄死他，我要他死，你呢，你一句憐憫，就要去救他，你是圣人嗎，你是什么能雨露均沾的神仙嗎？”

    楚憐問：“你到底怎么了？”

    若是剛才的陳墨，她覺得兩人相處起來也還好，她可以接受和他慢慢相處，可他如果是這樣，她會開始想自己要這個人在自己身邊有什么用處，要這場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多一個人在自己耳邊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和自己爭吵嗎。

    陳墨覺得無力，覺得可笑：“我怎么了?！?/br>
    他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很陌生，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努力所做的鋪墊，全部都是狗屁。

    他笑了。

    “我什么都沒有，因為對于你來說，我什么都不算?！?/br>
    “我問你，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有沒有我都無所謂？”

    他情緒又忽而劇烈了起來，狠狠抓住她的胳膊：“是不是在你眼里，接過吻不算什么，結了婚也不算什么，我對你來說都不算什么，我不是人，不是能夠納入你會去愛的那些選項里，是不是？”

    楚憐說：“你不是一早就該知道這些的么，我說過，我不會去愛一個人，當然也不會愛你?！?/br>
    就是這一句，讓陳墨所有都崩塌了。

    第44章 恨透了   你能不能疼疼我

    陳墨所有動作停住。

    他盯著楚憐，盯著這個沒心沒肺絕情至極的女人，這個他花生命去愛了那么久的人。

    “所以呢，其實你一直還喜歡裴厭？”

    楚憐說：“我始終搞不懂這和喜歡有什么關系?！?/br>
    “你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你是不是還愛他？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記著他？”他慢慢收緊手指，抓得她胳膊生疼：“你說話！”

    楚憐覺得陳墨像瘋了。

    她問；“你是不是有??？”

    他冷笑了一聲，松開手往后退，慢慢往后退，抓過她胳膊的那只手發著顫，怎么都停止不了那種痛苦的顫栗感。

    像病癥發作，再也難挽救。

    “我有病，我一直都有??！”

    “我就是傻了我才會為了一個人去耗費那么多年，我才會去找那么多仇家報仇，我才會拖著這么一副空殼子像犯了癮一樣漫無目的地找那么久！”

    “我也早該知道，我早該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沒那么仁慈，虧我還想著、還想著可以慢慢改變你，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br>
    “這八年，你跟著裴厭，你最親近的人是他，你對他動過感情，沒關系，這對我來說沒關系。只要你現在不愛他了，只要你恨他，我都可以原諒你?！?/br>
    “你到底在說什么?！?/br>
    楚憐根本就不能理解此刻的陳墨。

    陳墨慢慢開始笑了起來，有眼淚流出，他一邊痛笑又一邊哭。

    完全情緒失控，又緊緊抓住楚憐的肩，掐住了她的脖子。

    “可是，可是你到現在都還對他存有最后一絲憐憫之心，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敢的？你喜歡他，你愛他，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過去的那些年又算什么？”

    “你喜歡別人，你愛上了別人，你背叛了我，這么多年，我就是條狗，我不是東西，我該死?？墒悄隳?？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我真的殺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真的就這樣掐死她。

    楚憐纖細的脖頸被他一個手掌就全扣在了掌心之中，那下面是清晰的脈搏，還有她身體的溫度。

    那曾經是他眷戀的，貪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