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惡毒jiejie 第45節
“她什么時候能醒?!?/br> “說不好,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醒。 植物人? 留不住,不管他怎樣拼命都留不住她。 瞿溪川的心驟然間空了,他的世界再一次陷入虛無。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把車禍安排上了…… 第51章 小月、小月......小巷的盡頭閃著耀眼刺目的亮光,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陽光太滿了,滿得能包住了整個小巷,流動的光線起起伏伏,連成波光粼粼的水面。俞月的身邊圍繞著無數個迷幻的光暈,明明滅滅地跳動著,好像在催促她快走快走。 記得嗎?我們要去游樂園。 朋友的聲音。 是了,今天她要和朋友出去玩,為此她還專門換上了一套漂亮的水手服。 除此之外,她好像應該記住更重要的事,俞月頭疼欲裂,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她的胸口上,重得透不過氣。 要遲到了,朋友過來拖著她的手腕走。 朋友力氣很大,腳步很快,背影挺直而峻厲,沒帶一點人情味。 俞月始終見不到她的正臉,從后頭往過去,俞月只能看到她的脖頸和四分之一的側臉,朋友的正面始終隱匿在亮光中,堆滿了雜亂無章的線條,那一定是陽光太飽滿的緣故。 俞月被她拖著走,不長的小巷走著走著,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別走! 聲音很大,夾雜著哭泣,是從一條岔路傳出來的。俞月轉頭望進去,里面是幽黑一片,任何光探進去都不能發亮,與其說那是一條路,不如說那是一口井,吞噬所有的光明。 俞月停下來了,那個聲音讓她在意。幽暗的岔路沒再傳出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靜得讓人感覺到絕望。 拉著她的手的力氣絲毫不減,不容任何耽擱,快走快走,朋友說。 俞月恍惚地跟著她走。 迎面出現一個小布偶,樣子很像瞿溪川,短短的手短短的腿,埋頭哭著和她擦肩而過,俞月回頭看去,小布偶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俞月再一次停下了。 快走快走,這一次,朋友是發狠地拖著她往光亮處走。 俞月不得不繼續走。 * 俞月是在一張白色的床上醒來的,四周都是封閉的,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墻上有一大坨顏料糊在上面,毫無美感??諝庵酗h散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人作嘔。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是一圈一圈的紅痕,在白膠布的緊縛下留下來的,身上是一件病號服。俞月摸了摸自己的頭,包著厚厚的紗布,還有一點疼痛。 她想起來了,自己出了車禍,那么照理說這里就是醫院了,只是這一間單人病房好奇怪,悶得令人壓抑,俞月非常不喜歡。 一個護士開門進來,看見她醒過來,慌張地調轉過頭跑出去。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外國醫生,帶著幾個男護工匆匆走進來。 醫生沒對讓男護工壓緊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為什么要怎么做?俞月很不舒服,她的身體微微掙扎,手臂就會被禁錮得更緊。 醫生的手撐開她的眼皮,用小手電筒照進去,俞月眼前一片光亮,刺眼,刺眼得讓她想流眼淚,俞月心里的恐慌急劇增長。 緊接著,醫生脫口而出無數個專業術語,長長的英文單詞就像另一種陌生語言,俞月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醫生終于檢查完畢,示意護工可以放開她。俞月的身子馬上往后縮,這些人還要對她做什么? 一個畫板和一只彩筆被遞到俞月的面前,醫生用英語跟她說:“俞小姐,請您畫一幅畫好嗎?” 為什么要畫畫?俞月低頭松了松手腕,戒備地看著周圍人,抿緊嘴不說話。 護士以為她聽不懂,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將醫生的話翻譯一遍。 俞月還是沒接畫板,而是反問道:“是誰送我進來的,我什么時候能走?” “只要您畫完這一幅畫,我們會通知您的弟弟來接您的?!?/br> “你是說瞿溪川把我送進來的?” “我們不能透露太多。不過我們可以告訴你的是,醫生會從畫里來評定您的精神狀態。如果您的精神狀態健康,出院手續馬上能辦好,所以請您務必認真對待?!?/br> 在這種情況下,順從比反抗來的有效。俞月猶豫的接過畫筆,想了想,畫了一個瞿溪川小布偶,它黑暗的小巷中走出來,貔貅臉上掛著開心的笑,與她夢中所見的情景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俞月畫好之后交給醫生,醫生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沒逃過俞月的眼睛。 她畫的畫很奇怪嗎? 醫生對她說了幾句安撫性的話,讓她好好休息,別擔心太多,然后就帶著護工都出去了,門也關上了。 又留下俞月一個人。 現在是什么情況?俞月完全搞不清楚。 * 隔日。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不茍言笑的面容,肩寬腿長的身材,目測比她高一個頭不止。 俞月訝異:“溪川?”成熟版的瞿溪川。 “我知道你會來的?!?/br> ‘會來’,而不是‘回來’也不是‘醒來’。只是在這檔口,俞月沒有注意到其中細微的差別。 “jiejie,我們回家?!宾南刈哌M,語氣微微顫抖著,他拼命抑制住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吼聲,唯恐嚇到她。 俞月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張了張嘴巴,只干巴巴地說了一句:“額……你長得好高?!笨渌L得高總該沒錯吧。 瞿溪川的腳步頓住,五官有一瞬間的扭曲,陰戾在他的眉角間浮現,卻很快換上了一個儒雅得過分討好的笑:“那是因為jiejie睡了很久?!?/br> 太不像她認識的瞿溪川了,這樣的的瞿溪川對俞月而言實在太陌生了。 俞月壓住心中的陌生感,問道:“我究竟睡……不,是昏迷了多久?”一兩年?三四年?五六年?七年八年?到底得多久才能讓瞿溪川長這么高。 他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中閃著熠熠的光,仿佛等到了救贖:“很久,久到我都懷疑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不過,jiejie還是來了,而且還很健康?!睆纳眢w到心靈都很健康,干凈得不像話,他簡直不能移開一刻視線,只想牢牢地黏住她。 “是……是嗎?”俞月的心里有些異樣,她居然想把手從瞿溪川的觸碰中抽離出來,他也讓她感到不舒服了。是因為他長大的緣故,還是因為她不喜歡這個病房的緣故? 瞿溪川松開了她,對她說:“我去辦出院手續,你在這里換上病號服,衣服助理馬上會你送來的,好嗎?” 俞月傻傻地點頭。 好像他以前養的一只貓,乖乖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瞿溪川伸手想拍拍她的頭,俞月卻下意識地躲了過去。 兩人都愣住了。 瞿溪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笑容不變:“那我去了?!?/br> “嗯?!庇嵩麓鸬?。 瞿溪川走了,一個助理給她送來一件衣服,白色長裙綴著花邊蕾絲,俞月曾經在她的噩夢里見過,那噩夢太可怕了,以至于她記到現在。 一只黑貓的各個部分被切割,然后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身邊、掛在她身上,污血把白色長裙都染紅了……那種感覺非常真實、非??刹?,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巧合,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俞月努力忽視心中的異樣感,換上了這條長裙,盡管她對這條裙子有種不小的排斥感。 瞿溪川辦好了出院手續,帶俞月出了醫院。 瞿溪川開車,俞月坐在了黑車的副駕駛位上,望著窗外陌生的景色,腦袋放空著:高樓大廈、花花綠綠的廣告牌以及成堆的外國人面孔,晃得她眼亂。 俞月轉頭問他:“我們現在在哪一個國家?” “r國?!?/br> r國,是有眾多島嶼和廣袤無垠的藍天、一望無際的大海的地方。瞿溪川一直渴望去看海,在沙灘上能碎成無數藍色星星的海,現在他終于看到了,多好。 在他身上找回和以前瞿溪川一樣的相同點,讓俞月的心踏實了些。果然,瞿溪川還是瞿溪川吧。 車子從人群擁擠的城市駛向長長的公路,最后到達干凈的碼頭,幾只海鷗在天空中盤旋,一個釣魚的老人掰著面包屑扔到水中,海鷗有時叼到面包屑,有時叼到吃面包屑的魚。 真是個悠閑的地方。 可是來這里干什么呢? “溪川,要捕魚?” 單單是這兩個字,就讓瞿溪川的心里涌出一股喜悅:“不是?!?/br> “要看海?” “不是?!?/br> “那是……” “要回家?!宾南ü剂怂恼_答案。 “回家?”俞月喃喃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是的,我買了一個島,島上有房子,我們要去搬那里住?!宾南ㄖ钢a頭上拴著的游艇說,“我們要坐這個去?!?/br> “船長在里面嗎?可以讓他帶我去船艙里參觀參觀嗎?”俞月欣喜地問。 “我就是船長,jiejie,這艘船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會讓jiejie進去船艙看的?!彼裁炊寄軡M足她,除了她想要離開他身邊這一條要求。 俞月想,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瞿溪川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會開船!還克服了很多東西,比如不怕水,她可記得在理發店里瞿溪川洗頭時被淹得慘兮兮的模樣。 “好厲害?!庇嵩抡嫘牡乜洫劦?。 瞿溪川的眸子彎了彎,好像有點真實性了。對俞月來說,他此時的笑容比剛才要真實得多。 但還有一個問題。 俞月問道:“你的工作怎么辦,在島上來回會很麻煩吧?” “jiejie,我有私人飛機,不會太麻煩的。而且,我昨天從z市連夜飛到這里來,jiejie,你總得讓我休息幾天當做度假吧?!?/br> 說得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