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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任何事,只要與他的阿樂有關,他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正如現在一般,他說出了心中埋藏不知多久的話,卻仍然惴惴不安,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若是她不愿意,或者只是將自己當作同窗、好友,那他又該如何?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李軻微微垂下眼瞼,濃長的睫毛遮住他漆黑的雙眸,截住那道銳利的目光,也蓋住眼中愈發濃郁的暗色。 就在他幾乎失了耐心,垂在身側的手要碰到面前女子的衣袖之時。 梁樂動了。 她握住李軻伸至面前的右手——蒼勁有力,骨節分明。 借著對方的力度,她站起身來,與對方距離極近,整個人幾乎要貼在李軻身上。她說話時口中的氣息灑在李軻的脖頸之處,溫溫熱熱,帶起一陣酥麻之感。 她的眼睛笑得彎起來,仿若天邊新月一般耀眼奪目。 令李軻血液翻涌的答案落在耳邊,距離過近,他看不清梁樂的面容,但對方的回答卻令他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將身前的少女抱在懷中。 她說:“我亦如此?!?/br> · 如今已是八月末,來年的春闈恰在二月初,滿打滿算也只剩不到六個月。加上冬日將至,從京城到江南,往返少說兩月。來回顛簸,舟車勞累不說,萬一在路上染了風寒之類的,更是件麻煩事。 如今到了京城的書生們若非家住附近,基本都會在京城中尋個屋宅住下。 不少客棧這時候便是做書生們的生意,若有名聲在外、極有可能高中三甲的書生能住在他們的客棧里,掌柜不僅不會收取住宿費用,甚至會添補書生們不少銀錢。這是他們客棧打響名氣的好時機,萬一真能押中寶,到了三年后的下次科舉,亦會有不少讀書人投宿此處,只為求一個好兆頭。 如今李軻住的客棧掌柜亦是免了他的宿費,對李軻這位曾是案首,如今又是解元的公子抱有極大的信心,只等著來年會試后便把自家客棧的招牌打響。 梁樂既已交代家中這半年都不會回去,于眉允了的同時,也并未讓她閑著,干脆將自家在京城的幾件鋪子交給了她,讓她平日里無事便去看看。 那些店契被送到梁樂手上的時候,她正在客棧里頭無聊地翻著閑書。聽了她娘親吩咐來的管家所言,她才知曉,原來于眉在信中輕描淡寫的“打理幾間鋪子”竟然是她手中這厚厚一疊房契。 在于眉貼心妥帖、無微不至的關懷下,她也從客棧中搬了出去——原來她們家在京城也有屋子。 她倒是想邀請李軻一并住下,但聽管家轉述于眉的意思,似是不太支持。加上客棧掌柜對李軻十分重視,后者在客棧里得到的對待也可謂不錯,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此,梁樂每日就是在家、店鋪、客棧這幾個地方往返。 于眉給她的鋪子都是經過挑選的,除去成衣鋪、便是首飾鋪,加上一些零碎的小鋪子,她只偶爾去巡兩圈,再看看賬本罷了。 她不如李軻那般忙著看書,只好每日給自己找些事做,比如畫畫衣裳首飾的圖紙。好在她作畫底子不錯,又在白陽書院跟著白夫子學了不少,畫出來的東西算是有模有樣,甚至被那些鋪子的掌柜們立時便拿去做了起來。 好容易打發走纏著她的首飾鋪掌柜,梁樂朝客棧走去,路上遇到了位許久未見過的故人。 ——徐夫子。 徐夫子的模樣瞧著與幾年前無甚大區別,除去鬢邊夾雜著的銀發,面容甚至看起來更加精神抖擻一些。紅光滿面,像是有什么喜事。 因為常常去自家鋪子里頭,這類店鋪女客眾多,為了方便與客人們搭話,她已換回女裝,以至于徐夫子與她迎面相見,竟沒認出來她。 見徐夫子繞開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梁樂喊道:“徐先生?!?/br> 徐夫子這才注意到她。京城街上走著的女子太多,他畢竟是位讀書人,目不斜視,從不仔細打量女子面容。這會突然聽到清脆的女聲,他甚至不確定是否是在喊自己。 他與梁樂數年未見,后者不論聲音、模樣,早已與幼時不同,他一時認不出來亦是情有可原。 梁樂見他面露疑惑,開口道:“徐先生,我是梁樂啊。許久不見,您可安好?” 她知曉徐夫子一時怕是難以接受自己是女子的事實,但好在她那時還小,也只是混進去念了個私塾,只消給夫子一些時間,定能理解。 “先生是來尋李軻的嗎?他那客棧在這邊呢?!绷簶分钢噶硪粋€方向,“我正要去找他,先生不如與我一道?” 徐夫子的確是來尋李軻的。李軻幾乎可以說是他的關門弟子,又與他一同游歷了幾年,關系十分親近。他這些日子正巧到了京城附近,聽說李軻先前的鄉試中了解元,還以為是同名同姓之子。 畢竟按照道理,李軻應當在江南參加鄉試才是。還是后來偶然知曉這位李姓解元來自原陽,這才確定了,決定來探望一下這位學生。 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自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他方才便是準備去學子監打聽李軻的住所,誰知正巧遇上梁樂,省了旁的事。 梁樂與這位夫子不說親近,但也是心存感激的。徐夫子當年對她盡心盡力,將她從一個“不學無術”之徒教得讀得懂四書五經,算得上她的啟蒙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