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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幾分滿意,卻問慈音道,“你今日若不隨我走,我便讓他們下刀子?!?/br> “……明遠,這里好些都是朝廷命官還有他們的家眷?!?/br> 慈音有看向一旁應嬤嬤和幾個內侍,也被禁衛軍制服了:“還有宮中來的貴賓。你若讓禁衛軍動了他們,如何與陛下交代?” “什么朝廷命官?什么家眷?什么宮中貴賓?” 明遠冷笑,“我怎么沒見?!?/br> “你可知道,今日城外來了叛軍逆賊,這周府上下一干人等,與叛軍逆賊里應外合,其罪當誅!” “……” “……” 慈音沒了話,堂上忽的一片哀哭之聲… 還是周夫人從地上將兒子扶了起來,“我周家三代忠良,豈是你能誣陷得了的。今兒在座的都能作證,誰才是叛臣賊子!” 未等周夫人話落,慈音已取了頭上金釵… 明遠忽覺不妙,沒來得及制止,便見那金釵尖銳已經刺向那白皙的脖頸。 “慈音…” “慈音…” 周玄赫緊張要湊來,卻被慈音的臉色嚇退了回去。怕傷了她,他不敢動。 明遠方才戾氣收起,聲音里只剩下十分溫柔?!鞍阳⒆咏o我…” 慈音冷冷道:“除非你放了周府的人?!?/br> 明遠看了看四周禁衛軍一眼,“放了他們可以,可你要隨我走?!泵鬟h話剛落,便見得那簪子更緊了緊,殷紅的血色從白皙的脖頸流了下來… “阿遠,眼下不是你能跟我談條件的時候?!?/br> 明遠忙抬手,對禁衛軍下令,“放下刀劍,不許傷人?!?/br> 罷了又轉眸看向慈音,“你是鐵了心的要嫁周玄赫?” 慈音聲音定定,殺人誅心:“是?!?/br> “……” 明遠也踉蹌著退了幾步,冷笑著對身后禁衛軍下了令:“你們先走?!?/br> 重兵都去了北城門把守,眼下明遠身邊的,并無幾個親信。小統領張琪上前來勸道,“都督,不如隨我們一道兒去北城門上支援?” 卻見得明遠一雙陰寒的眸子掃來他面上,張琪方慌慌忙忙低頭下去,喊著一干兵士退下了。 明遠只再對慈音道,“你放下簪子。我們好好說話?!?/br> 慈音手中力道放輕了輕,明遠忙想上前來看看她的傷勢,卻又見她持起來幾分。方忙止住腳步,不敢再前?!傲T了、罷了,你莫傷自己?!?/br> “我走便是?!?/br> 話落了,他自踉踉蹌蹌往外去。行至外院周府大門前,方轉入門楣之外,不見了身影。 堂內恢復了幾分生機。 慈音失了氣力,腳下不穩直往地上栽倒了下去。身子卻是落入一片綿軟之中,眼前喜袍紅如烈焰,周玄赫一雙眉眼里幾分擔憂?!疤勖??還是傷著別處了?” 慈音微微搖頭,窩在他懷中方漸漸恢復來幾分氣力。 眾賓客正是松了一口氣,卻聽得一旁還有刀劍相交之聲。眾人早如驚弓之鳥,三三兩兩結伴兒,與周夫人告了辭,急忙著往大門外頭逃出去。 慈音拾回來幾分心神,卻見安慧嬤嬤背著那楠木匣子正與一干黑衣人撕打。那些黑影人多,安慧嬤嬤身手再好,也有些寡不敵眾。 安慧嬤嬤只好護著那楠木匣子,送來慈音和周玄赫面前?!肮媚锖凸訝?,看著這個。安慧出去給他們個痛快!” ** 明遠失了心神,腳下步子緩慢,方行出來不遠,便聽得身后嘈雜。 那幾個人剛從周府里出來,又見得這尊瘟神,直要轉身另尋他路。卻被明遠一把喊住了,“什么事?” 五品禮部常事趙玉揚直指著周府的方向,“方、方好像還有刀劍之聲?!闭f罷便被幾人拉著開溜了。 明遠緊著步子忙尋了回去,一路只見,周府賓客走得走散的散,各個急著往外頭跑。入來周府大門,卻見玉淑堂內外黑影重重,將里頭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明遠不必懷疑來的人是誰。只因得那一身身黑衣,背后白色蝴蝶為記,他再熟悉不過:那些人受人雇傭,便能買賣人命。 是影役… 他腰間長刀已經出鞘,直尋著喜堂門外幾個黑影去… ** 北城門外,程家軍兵臨城下。大將軍程彪騎馬上前,拿著御用令牌,與城樓上守衛道。 “陛下仁慈,關愛我等北疆將士,我等今日奉皇命回朝,恭賀圣上萬壽之節…” 守城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 北城門統領江遲道:“程將軍,我等卻并未收到圣旨?!?/br> “還得請程將軍在城外稍作歇息,我等這就稟報都督,入宮請圣上皇命?!?/br> 江遲正尋人要去傳話,卻見得方從城樓下趕上來的張琪。張琪小聲與江遲道,“都督…都督今日怕是無法面圣。不如你我一同入宮請皇上旨意?!?/br> 二人還正在商議,卻聽得有人往城樓下喊道,“程將軍久等了,我等這就開城門?!?/br> 二人見來人是明安,忙上來拜了一拜。 “安大爺,我們可未收到圣旨呀?” 明安持著明遠的令牌,“這也是你們都督的意思。程將軍確是受皇上招撫回朝的?!?/br> 二人見得令牌,忙退下不敢再語。卻見得一旁江弘持圣旨前來,一干禁衛軍只得連忙下跪,聽得江弘宣旨,確是招撫程家軍回朝休整。禁衛軍方聽得明遠號令,將北城門大開,迎驃騎大將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