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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女兒家的東西么?大人怎么會尋那個?” “……”明煜無心與她交代什么,繼續尋去一旁書桌臺面和抽屜里。 昭兒見他冷淡,也只好繼續湊去幫著找了起來。 這幾日來,她去了兩趟綠柳巷。jiejie消息靈通,果與她打聽得來。那明家府上是正一品的官位兒。只不過除夕的時候,明府中連去了兩位大人,官位方落在了現如今那位明都督身上。 聽聞那明大老爺,臥病在床許久了,除夕之夜病發而亡。而那位前明大都督,在甜水巷子里遇了刺,又不知怎的撞上了祠堂大火,尸身燒焦得面目全非。 如今看來,并非尸身燒焦面目全非,而是人根本沒死,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法兒。昭兒得知這些,自也生了些念想。聽jiejie說,這明大都督還“在生”的時候,活閻王名聲在外,朝中官爺各個避之不及,便就無人敢將家中女兒托付過去,婚事便就一拖再拖。 這些時日她將人照料下來,便知道這位爺并不是絕情冷血之人,只是待人不甚親密,也不喜與人深交罷了。京中那些貴女們不敢,昭兒是敢的。只要讓她有個落腳地兒,不必再回煙花柳地… 見得明煜將整間屋子都翻了個遍,昭兒方去勸了勸,“大人,若實在尋不著,便由得它去吧。人都說,想找東西找不著,不想找了,東西自然自己出來了?!?/br> 卻見得那人擰了擰眉頭,沒答話,只繼續去床榻上翻了起來。 屋門上三聲作響,聽著是有人來了。昭兒只好先去了開門,卻見是許太醫候著門外。 時隔上一回來診治,已經有了小半月。明煜入宮面圣的消息,也并未傳到許修然耳朵里。許修然這幾日一直想回來看看,只當著今日空閑,早早下了夜值,方尋來了周府上。 “是許太醫?”昭兒將人引進來,方回頭與明煜道,“大人,許太醫來看您了?!?/br> 明煜這才停下手中的活兒,過來招呼許修然。問候寒暄幾句,方知道許修然是特地回來與他復診一番。他自有些慚愧,并未等得許太醫所說的半月之期,便就已經開始了他的平反大計。 慈音與周玄赫被皇帝指婚,畢竟也只是一時的緩兵之計。如今的明遠如同一只沉寂的野獸,明煜自不敢放任他太久了… 許修然與他查看了一番眼睛,雖是未好好休息,不過已經沒有大礙?!岸级交謴偷煤芎?,日后該能漸漸減輕藥量了…能養則養著,過段時日許某再來看您?!?/br> 許修然并未過問過明煜的私事,自然也不知他正在籌謀著的事兒,只是出于醫者之心,提點呵護,盼著病人早些康復罷了。 明煜謝過了許修然,又起身相送。臨見許修然要出門了,方忙囑托著一聲,“我明日要出城辦事一趟。如蜜坊里,還得請許太醫好生照看?!?/br> 許修然笑了笑,“蜜兒那丫頭上進,生意張羅得紅火,我這個當人兄長的怕是也幫不上什么忙的?!?/br> 明煜輕聲咳嗽了兩聲,“我今日路過,見她自己偷著喝酒?!?/br> “哦?”許修然面色也是怔了一怔。 “她年歲還淺,酒這東西,還是少碰為妙?!?/br> “我不在京中,便就有勞許太醫去一趟,好生提點提點?!?/br> 許修然這才明白明煜說的是什么,“那是自然的?!?/br> “這丫頭,怎就貪上飲酒了…” “……”明煜不好作答,他自知道那丫頭是怎么貪上的。那日他帶著人去屋頂上與人告別,往人家手里塞了一壺酒。原是想本著朋友分別,暢飲一杯的想法。不想他走了之后,這丫頭竟是學會貪杯了。 許修然搖著頭出了門去。明煜又親自送人。 昭兒看著二人走遠的身影,方從袖口里滑出一個布包裹兒來。將那層層的手帕揭開,露出那個亮晃晃的小銅鈴,燭火搖曳下,淡淡泛著光暈… ** 晌午烈日炎炎,群臣們正金鑾殿行出來,方沒幾步路,便忙著卷起衣袖子,扯開衣領子。天兒實在是熱… 周玄赫卻被皇帝單獨宣去了養心殿里。沿途正過去,又撞上了欽天監的徐大人。周玄赫忙著稱呼寒暄,說道了半天,方套出些許話來。原陛下是給他算好大婚的日子了。 指婚就指婚,皇帝比他還上心。原本這朝臣結親的事兒,也用不上欽天監的,誰知陛下倒是想一手包辦了。 那也行吧…陛下還不是寵著他? 行至養心殿外,卻見得明遠依舊跪著門邊,那人見得他來了,原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更加地沉了下去。 周玄赫自拉著徐大人趕緊往里頭去。見得那副臉色,他怵得慌…慈音那么好的姑娘,確不能落得這種為了官爵戕害父兄的人手里,可如今畢竟是他自己占了便宜,又搶了別人的親。這明大都督真要瘋起來,陛下怕是都得忌憚幾分他手上的禁衛軍。 入了養心殿,二人一道兒與皇帝行禮。便聽得皇帝問起來徐大人,婚期吉日。 徐大人道,“臣依著周侍郎和林家小姐的生辰八字算過了,七月初二是大吉喜日。大可完婚?!?/br> “……”周玄赫一旁聽得驚了一驚。指婚是指婚,可以往朝臣指婚,拖個一年半載再完婚的,都算時日短的了。趕著到他這兒了,陛下比他還猴急些… 徐大人算完了這些,便被皇帝屏退了下去。江弘也被支開,送徐大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