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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修然卻多囑咐著:“都督莫要心急?!?/br> “眼睛將將恢復,還須得些許時日來養著。以往的藥物,繼續用上,再有小半個月,該方能算是痊愈?!?/br> “我知道了。先謝過許太醫?!?/br> 明煜話落了,卻聽得窗上被人敲響,尋著那聲音的節奏,他直分辨得幾分出來,是明安。 十三司的事情,他向來不多讓別人知曉,這才吩咐昭兒將許太醫送出去。而后,起身來尋去窗邊,見得明安果在外頭。 “都督上回吩咐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br> “除夕前日,劉太醫果是告假休沐,而后去過一趟明府。只是就在二月,劉太醫已經以守孝為由,辭官離京。出京城之后的去向,明瑾正帶人在查?!?/br> “辦得不錯?!?/br> 明煜再道,“這幾日,多看著明遠動向,莫讓他傷了慈音。還有…” “還有西街如蜜坊上,也多讓人照看著?!?/br> ** 晌午的太陽幾分毒辣,養心殿外的小太監都被曬脫了幾分困意。 “今兒是怎么了?老半天了還在吵嚷?” “你剛沒見周侍郎的臉?”小太監吉祥用拳頭比劃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都疼吶?!?/br> 殿內,江弘的耳根子都被磨起了繭子。卻見得周玄赫苦著一張陰陽臉,還正與皇帝賣著慘。 “陛下,明遠他擅闖私宅,重傷朝廷命官,其罪當誅??!” “若就此縱容,百官尊嚴何存,陛下威嚴何在???” “行了行了?!被实鄯畔率种凶嗾?,再抬眸掃了一眼周玄赫那般模樣。左眼下烏黑一團,確是被人傷得不輕??善灰娋妥屓讼氚l笑… 方朝堂之上,便就惹了些許笑話。這人跟來了養心殿,便將一狀告到了現在。 還是江弘一旁幫著皇帝說話:“周侍郎,你口渴不渴?奴家與你沏一杯茶來?” “我不渴!”周玄赫意猶未盡,還要再告。不告穿那狗賊底褲誓不罷休。 皇帝見他還要開口,忙道:“你這般模樣,還出來惹什么笑話。左右婚期將近,許你三日休沐,回家好好養傷,張羅自己的婚事去?!?/br> “……”這可不是要息事寧人,趕他走么? “母親身子不好,昨夜里同是受得驚嚇?;噬先舨唤o我做主,那我便讓家母去與皇后娘娘說說?!?/br> “叫你消停消停,可是聽不懂么?”皇帝幾分不耐煩道,“朕已經讓人傳明遠來問話了,等你休沐回來,定給你一個交代?!?/br> 周玄赫這才定了定心,陛下還是疼他的… 忙就一把跪得五體投地: “陛下英明神武,是百姓的福分,我大周大運將至,疆土無限,草木豐潤,萬花齊放…陛下與日月同輝,萬歲萬歲萬萬歲…” “罷了罷了。你先退下?!?/br> 周玄赫這才起了身,頂著左眼上的淤青,又與一旁江弘拜了一拜,“那我便先走了,江公公?!?/br> “陛下,臣告退!” 江弘使人將他送走,耳膜方算是輕松了幾分。見皇帝繼續拿起折子翻了起來,卻也不知主兒如今對明遠是做何想… 江弘坐得起這司禮監的位置,朝中大小官員家底家事,也都摸得幾分清楚。明府上方氏與明煜那些小摩擦,在他這里也早就在案。昨日不過稍與皇帝提了一提明慈音的處境,卻見皇帝臉色大變,自也猜得幾分,前任的大都督雖是已亡身,在皇帝心里,還算是有些許分量。 沒多久,明遠被領上前來面圣。 平日皇帝入了養心殿辦公,若無特別的吩咐,明遠便會去皇城里周巡一番??山袢?,他自也有心想尋皇帝求一件事。便就在養心殿外候著。 方在外頭,他還與周玄赫撞上了。周玄赫見得他在,自也沒打著什么好臉色?!懊鞫级絹淼每汕?,陛下正要尋你問話呢?!闭f罷,那無賴轉背嗤了一聲,方揚長而去。 明遠行來皇帝面前,先行了跪拜之禮。果不出所料,皇帝問起昨日夜里周府之事,他自說起,是為了要尋影役刺客,為兄長報仇?;实勐犅勥@借口,倒是沒作多問,也不知是信與不信… 卻問起,“周玄赫那眼睛,是你出的手?” 明遠一拜,“奪妻之恨,不共戴天?!?/br> “……”皇帝沒想到是這個說辭。 明遠方忙再是一拜,道,“臣自幼與家姊明慈音青梅竹馬,陛下也當知道,臣與慈音并非親生兄妹,是以母親方想來讓慈音過繼去林內閣家一計,本就等著再過兩月,便可將人娶回明府完婚??勺蛉章犅?,陛下指了慈音與周玄赫的婚事?!?/br> 明遠說完,在地上叩了一叩,“臣,想請陛下收回成命?!?/br> “胡鬧?!被实凼⑴?,手中奏折撂去了桌上,“你說收回就收回,朕下的旨,豈是隨意能收回的?” “你若真與明煜那meimei交好,為何讓禁衛軍將人軟禁?若不是江弘昨日回來與朕說起,朕怕是還被你明大都督蒙在鼓里。用著皇家的兵,去辦你那些污臟的勾當?!?/br> 明遠觸及圣怒,不敢再言。等得皇帝消了火氣兒,再拿起桌上奏折,卻再是一拜,“明遠對阿姊一心一意,不過是不想阿姊受別人蠱惑。還請陛下收回成命?!?/br> 皇帝已然懶得理會,直吩咐江弘,“送明都督出去,未有朕的傳召,不必相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