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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還得用來買菜、招呼客人、張羅店面里的生意,不能太用過了。萬一累病了,累垮了,那蜜兒也得心疼,還得幫人養病。 沒幾日,蜜兒去東城門外再買了個奴子回來。 如今手上寬松,蜜兒選來了個身強力健的漢子。那漢子一身的腱子rou,油光發亮,一看就是個能干活兒的。問得清楚過老板了,身家清白,只是吃得太多,被上個主顧嫌棄,將他賣了。 蜜兒仗著自己還開著間小飯館兒,便就想著,吃得多不怕,能干活兒就行。如今家中也沒個男丁,搬酒搬米糧的活兒都是阿彩來,要尋便與阿彩尋個好幫手,省下來她幾分氣力,也好教教阿彩做幾樣簡單的菜,幫自己分擔著些活計。 那漢子果真是個爽快的,干起活兒來一聲不吭,私底下里話少得很。許也是因得不太會說京城話的緣故。這倒是和阿彩剛來的時候像極了。晌午的時候,阿彩無事,便就拉著漢子,教教他伺候客人們的話。 漢子本也沒個像樣兒的名字,只說自己姓蕭。蜜兒詩詞歌賦就學了個皮毛,取名字可太難了,只好蕭哥兒蕭哥兒地喊著人。日子一久,三人便都也叫習慣了。 畢大海來送了兩趟兒菜。番茄與紅風鈴都熟了,送來如蜜坊中供不應求,畢大海自又去旁邊收了兩塊地來,與如蜜坊里擴充糧草。 蜜兒那一壇子的紅風鈴醬,早就現了底,如今新鮮的紅風鈴送來,自又有了新鮮的吃法兒。 炒豬rou、炒豬肝、炒鴨腸、炒花甲,各自加些那紅色的小調料兒??腿藗冎g頓時炸開了花兒。被剌的,喊爽快的,紅著臉剌跑了、次日又乖乖跑回來的… 這口味別處沒有,西街如蜜坊一時間聲明在外。東城西城的客人都來,還有城外來的南北游客,嘗鮮兒的嘗鮮兒,解癮的解癮… 隔壁牛家飯館兒眼睜睜看著,爭不過,也懶得爭。牛掌柜的見得那些客人們剌口,靈機一動,不做飯菜了,改賣冰水兒。夏日將至,這可是門大生意。 西瓜汁兒、酸梅湯、椰子汁兒、薄荷湯…問冰窖里買來塊大冰,冰鎮了,怎么涼爽怎么來。 食客們吃一口辣,買一個冰水兒。 牛家掌柜可高興壞了,這些個果汁兒成本便宜,可比做飯菜來錢快多了。等得如蜜坊趕著收檔兒,便行過來尋著蜜兒不放,“老板娘,您可是我們西街的活財神呀?!?/br> “……”蜜兒可不敢當此大任,卻見得牛家大嫂送了三碗酸梅湯來?!叭蘸笕缑鄯焕锏娜藖砦壹液缺畠?,一個銅板兒都不收?!?/br> 這敢情好! 蜜兒嘗了口那酸梅湯兒,口感粗糙是粗糙了些,可冰冰爽爽,酸酸甜甜的東西,怎么都好吃。 阿彩和蕭哥兒得來便宜,咕咚數口將那酸梅湯下了肚子,便各自地一聲兒。 “jiejie,我去收盤子了?!?/br> “老板娘,累酒壇子去?!?/br> 蜜兒自謝過牛掌柜的,又將人送走了,方自己收起門板子來。 ** 豐樂樓大掌柜周啟這陣子的日子不大好過,陸老板吩咐的事情辦不好,又被西街搶了大筆的買賣去。 周啟是怎么也沒想明白,原本行人寥寥、口味平平的西街,是怎么在兩個月之內,成了京城百姓們口中的“小美食街”… 帶著小廝親自去打探了一整日,方發覺靠著那重振旗鼓的魚三絕打頭陣,糕點餅鋪、大小飯館兒、炸串兒烤串兒、面館粉館、冰水兒鋪頭,各有各的新鮮花樣兒,引著食客們來… 白煞了豐樂樓里又打了整整三日的半折,也不見得客流起色多少。 這日,將將入了夜,周啟便被叫去了三樓金葫蘆雅間兒里…方入來廂房,周啟便做好了得被訓話的準備。行來桌前,果聽得陸老板問起。 “那番椒可有什么下落了?” 周啟額上起了一層冷汗,卻也只得如實上報,“陸老板,我都讓人去將船廠的人問遍了,也沒人認識什么番椒啊…” 陸清煦手中清脆的算盤響聲忽的停了下來。 “你是說,這整個月下來,都沒尋得那味香料?” 周啟嘆氣,“我也讓人去西街上買來如蜜坊的菜樣兒都試過,問過樓下大廚,一一也都說沒見過,沒嘗過…”周啟這話自己都說得幾分心虛,不自覺地抬眸用余光掃了陸老板一眼。卻見得陸清煦眉間緊促著,手中方碰到一旁的茶碗,又挪了開來。 陸清煦倒是相信周啟的。周啟在豐樂樓里多年,將生意打理的風生水起,辦事又快又妥當,如今卻被一味香料難住了… 陸清煦這才仔細回憶起,那日帶著小妹在如蜜坊中吃飯的情形來。 那小丫頭說起去取甘蔗水,從后堂回來的時候,臉色便就變了。直到他詢問起是什么香料,卻答得順暢…可結賬的時候,又狠狠地宰了他一筆… “不會是…”陸清煦嘆氣一笑。 那丫頭的嘴,聽起來甜,不想是把騙人的刀。 周啟一旁聽得不明不白:“陸老板,是什么?” 陸清煦道:“不必依著番椒二字去尋了?!?/br> “讓廚子們依著那味道去尋,豐樂樓上下十幾個大廚,讓他們全都嘗了那味道,親自去找?!?/br> 周啟一拜,“明白了,陸老板?!?/br> ** 慈音被困在芳馨閣中已有小半個月了。巧璧自那日被明遠帶走,便就沒見得回來…明遠與她換了兩個婢子,到底是打著來伺候她的名義,將她的行徑記得清清楚楚的,上報與明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