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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方歇,落星乖乖的給擰著眉頭背對她的皇太女倒了杯溫茶,“殿下喝口水吧?!?/br> 天凌長出一口氣,起身接過茶水,一手卻用力揪住她的耳朵,“下次再這樣,你就給我在外面待一年!” 落星也不掙扎,天凌的用力對于常年沙場拼殺的落星而言,就跟被小貓抓差不多。 她望著天凌,語氣可憐巴巴,“臣上個月剛滅了井族,殿下不賞賜臣嗎?殿下都半月沒見臣了,臣想您?!?/br> 想的命人去集市上搜羅了一大堆“前朝艷史”之類的書。 “你別這么跟我說話?!碧炝枰矝]想到,不到十年,這個曾經又憨又害羞的傻天乾,就變成了這副恬不知恥的樣子。 不過只要她沒有反叛之心,便隨她去吧。 天凌瞥了她一眼,“我不是賞了你五車珠寶,食邑千戶?” 落星又湊上來,擁住她,“臣不要那些東西,臣只要殿下多見臣自己,就心滿意足了?!?/br> 天凌在她懷里軟下身子,嘟囔了一句,“那我朝也不用上了,奏折也不用看了,就天天跟你呆在這床榻之上算了?!?/br> 落星:“真的嗎?” 天凌:“假的,再亂摸爪子剁了!” 次日,落星出宮后,腰酸背疼的天凌取消了早朝,在自己的宮殿里批改奏折。 一個暗衛模樣的人不知從哪冒出來,“殿下,早下決斷?!?/br> 天凌看也不看他,“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教訓本宮了?” “卑職不敢,卑職只是不愿殿下耽于私情,誤了大業?!?/br> “大業大業!”天凌隨手拿起手旁的鎮紙砸向那人,“她既忠心耿耿,本宮又何必趕盡殺絕!” 那人不閃不避,任由鎮紙砸破了自己的腦袋,鮮血流在地上,他重重叩首,“可她終究是個禍患,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您愿不愿意,近來那些季朝舊臣動作頻仍,怕是要有大動作,殿下三思?!?/br> 天凌喘著氣委頓下去,扶額,“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br> “是?!?/br> 駙馬與皇太女大婚十年后,政治清明,國泰民安,斷斷續續昏睡了十年之久的皇帝天機,終于駕崩。 天凌從王朝的實際掌權者,變成了真正的掌權者。 落星跟著大臣們一起入宮吊喪,看見一身白衣的天凌跪在皇帝的棺槨面前,臉是雪一樣的白。 喪儀后,駙馬被召入殿。 落星走到跪在神龕前天凌身旁,跪在她旁邊。 天凌淡淡的文:“許了什么愿?” 落星:“不能說?!?/br> 天凌:“你跟我說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br> 落星撇嘴:“當然是希望跟陛下永遠在一起?!?/br> 天凌拉著她起身,把她的手輕輕放在肚子上,“是個好愿望,孩子聽了,想必也會開心?!?/br> 落星不能置信的望著女人平坦的小腹:“您不是,不要子嗣嗎?” “從前不要,是因為局勢不穩,如今我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真讓天家絕了后?!?/br> 落星發著顫,想撫一下女人的肚子,又怕自己力氣大了,最后把天凌扶到床邊坐下,自己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在女人的小腹上。 “才不過兩月,能聽到什么?”天凌揉著她的頭發,卻沒有把她推開。 落星慢慢抬起頭,即便受傷再重也一滴淚不落的眼睛里此時蓄滿了淚水。 天凌嘆了口氣,用力把她的眼淚擦去,“大將軍哭成這個樣子,也不怕被人笑話?!?/br> 卻不知為何,自己的眼里也泛起淚光。 天凌登基后不久,落星便被委派了一個重要的任務,要去距皇城頗遠的地方平亂。 落星本不放心天凌,卻又不想她在為此事憂心,最后仍是去了。 接過大軍剛剛落腳,便有一人闖入軍陣,非要求見落星。 兵士見他衣衫華貴,不似普通百姓,加上收了幾個銀塊,便也為他通報了一聲。 落星接見了他。 那人進了帳子,便跪地叩首:“臣叩見皇上!” 落星還沒來的及叫人把他脫出去砍死,就被那人手里的半塊玉璧吸引了視線。 她也有半塊,那是養母留給她的遺物,跟這個形制一模一樣。 那人見她驚疑,便把要說的話竹筒倒豆般一股腦說了出來:“我朝被滅后,您被秘密送給了一位婦人養育,這塊玉佩和此詔書便是憑證。臣等無能,直到三年前才查到您的真實身份??赡磉吶翘炝璧难劬€,臣等直到今日,才終于窺得這一線機會?!?/br> 落星走上前去奪過玉佩與自己的一拼,嚴絲合縫,那人見她神情恍惚,急忙道:“您如今手握重兵,若同我們合力……” 他話未說完,就被落星一掌拍暈。 高大的將軍提起男人,晃晃悠悠的朝外走。 她想的不是自己的身世,而是…… 男人說天凌在她身邊布置了很多眼線,那是不是意味著,天凌知道此事。 天凌在利用自己? 落星掀開大帳的門,卻看見早已駐守在外,兵刃齊全的副將。 “皇上密旨,大將軍落星為季朝皇室余孽,與季朝舊臣勾連,意圖謀反,立刻拿下,押解回京,擇日問斬!” 落星在被綁縛京城的路上想明白了所有事。 天凌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也準備好利用她,就算那次酒宴她不出手,天凌也會想辦法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