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紅燒茄子嗎？”她問。

    “這是西紅柿炒雞蛋?！蹦虑嗳径杆俎D紅。

    “……”

    能把原本是紅色和黃色的東西炒成一團黑，可真是個人才。

    禾沐看出穆青染的不好意思，轉移話題道：“第1次能做成這樣，也不錯了。醬爆rou絲看著還挺像回事的?！?/br>
    穆青染很想說，本來做的是魚香rou絲。

    但是醬油好像放多了，還有點糊。

    “我們還是出去吃吧?！蹦虑嗳疽仓雷约鹤龅倪@些，看著根本就不像能入口的東西。

    “浪費食物不好?！焙蹄迓氏认驴曜?，夾了一塊看起來像rou的東西。

    穆青染抿抿唇，真是不該做這么奇怪的事，暴露自己的短板。

    “挺好吃的?！?/br>
    禾沐沒有說假話，雖然外觀磕磣點，但吃起來沒有那么糟，酸酸甜甜的還挺開胃。

    “你不用安慰我?！蹦虑嗳厩榫w有點低落。

    禾沐險些按不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此時此刻的穆青染，看起來沒有那么強大，沒有那么完美，卻更像個活生生的人。

    而這一份可愛，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

    禾沐感覺到貪心正在慢慢滋長，哪怕面前的人不屬于她，也不能屬于別人。

    她不想要第二個人再看到這樣的jiejie。

    “怎么不說話了？”穆青染又說。

    “我不是在忙著吃飯嗎？”禾沐低下頭扒拉了幾口飯。

    “我燜的飯不好吃吧?！蹦虑嗳緡@氣，“我應該量力而行?！?/br>
    “你只是沒經驗?！焙蹄逭f，“下次肯定會更好?！?/br>
    “你是在鼓勵我么？”

    穆青染從前只想在禾沐面前展示自己完美的一面，想要留住小孩仰望的目光。

    可是小孩鼓勵她的樣子，還挺可靠的。

    好像暴露出自己的缺點，也不再是那么難的事。

    “你不用我鼓勵?！焙蹄褰廾p顫，“本來就很厲害?！?/br>
    穆青染的心被一只手攥緊，好像全身的血管都失去血液的供應，空蕩蕩的，想要立刻被什么東西填滿。

    可是面前的小孩卻不允許她再輕易觸碰。

    這種失落感幾乎要逼瘋她。

    穆青染嘗一口自己做的菜，正如小孩說的，還可以入口。

    她一直是有自信的，可以很輕易的做好很多事，只要她愿意。

    可是這份自信，在感情上，又會打折扣。

    是她傷人在先，又能怨懟些什么呢？

    禾沐越來越相信，只要她們不談感情，她不再貪心的想要得到jiejie的全部關注，就可以像現在這樣。

    可以在公司見到，可以在家里見到，偶爾一起吃一頓飯。

    偶爾，得到穆青染帶有欲望的注視。

    人不都是有征服欲的嗎？

    穆青染也有吧。

    ……

    “我來洗碗吧?！焙蹄逯鲃拥?。

    “沒關系，我把廚房弄得一團糟，我自己來?！蹦虑嗳菊f。

    “你的手指不是傷了嗎，不要碰水?！焙蹄鍙哪虑嗳臼掷锬眠^臟碗盤，低著頭走到水槽邊。

    穆青染想從后面抱住禾沐，很想很想。

    可是她不敢。

    她怕自己任何一個逾矩的舉動，都會把人推得更遠。

    是不是原來的小孩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好像讓她受了很多苦。

    水聲嘩嘩作響。

    穆青染只能在一旁靜靜看著。

    禾沐能感受到背后灼熱的目光，可她不敢確信這道目光意味著什么。是因為求而不得才滋生出的強烈欲望還是因為她的一次次拒絕，讓穆青染感到挫敗，才加深對她的關注。

    穆青染的一切轉變，不就是從她要離開的時候開始的嗎？

    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突然消失，任誰都會在意吧。

    不管是什么緣由，她都十分享受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至少現在，穆青染的目光是屬于她的。

    *

    在后面幾次去OP公司開會的過程中，穆青染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篤定，不是錯覺。

    冉總看禾沐的眼神很不一樣。

    但這個表現太過隱蔽，一切也只憑猜測。

    就算冉總真的喜歡禾沐，她又能怎樣呢？

    中止項目，不讓兩人見面么？

    她不再是可以不管不顧讓自己陷在一段感情里的青春期少女，更不是有資格任性的小女孩兒，在小女孩兒的年紀她都可以不讓感情干擾自己，現在就更不該有這種心思。

    “穆總？”冉明君輕喚一聲。

    “嗯？”穆青染回神。

    “結束后一起去吃個飯？”冉明君唇角淺彎。

    “可以?！蹦虑嗳敬鸬?。

    “那禾總呢？”冉明君轉向禾沐。

    “抱歉，我今天有點事，只能改天再跟冉總約了?！焙蹄暹€約了楓葉投資的同事開會。

    “好，那今晚就只剩我跟穆總了?！比矫骶?，“合作一段時間，我跟穆總好像還沒有單獨約過?！?/br>
    穆青染沖冉明君露出個清淺的笑容。

    禾沐看到穆青染沖別人笑，心情有點煩躁，但明里沒有表現出來，跟兩人道別，就上車離開。

    “我把地址發給穆總，咱們餐廳見?！比矫骶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