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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一邊打,一邊罵,“今天一個兩個都怎么回事,讓你們老實點,聽到沒!” 許巍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只是拼命埋著頭,不想讓譚柔看見。 遠處圍觀了這一切的譚柔看到這樣的許巍,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她只是平靜地看著,而后轉頭看向阮妤,柔聲說,“jiejie,我們走吧?!?/br> “嗯?!?/br> 阮妤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要是心中還恨他們,我就讓人去打點下官差?!?/br> “不用了?!?/br> 譚柔笑著拒絕了,“我跟他已經沒什么關系了,以后他如何都與我無關了?!睙o論是那個疼她呵護她的許巍,還是最后那個把她送到杜輝床上的許巍,都與她沒有關系了。 “其實——” 她笑著,頭頂是難得的好晴日,碧海藍天,“我還挺感激現在就看清了他的面目,若是再遲些,那我該多慘?!?/br> 阮妤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前世的譚柔是什么樣的結局,是不是被杜輝糟蹋了,是不是受許巍的脅迫為了譚善活了下來,她只知道前世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譚柔這個人。 她看著身邊這個溫柔的少女,抬起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頭,“走吧,我們回去?!?/br> “好?!?/br> 譚柔笑著應道。 而遠處匍匐在地上的許巍看到她離開的身影,終于哭出了聲。 第33章 沒幾天就到了菜煲上市的時間。 早些時候門口貼出去的告示以及那個從來沒有人見過的銅器讓眾人又新奇又期待, 到菜煲上市的那日,金香樓幾乎還沒到飯點就迎來了一群人,到飯點那會, 樓中更是全部坐滿,外頭甚至還排起了長隊。 對于這樣的盛況—— 珍饈齋也終于注意到了這家死而復生的金香樓。 …… 寧家老宅。 剛到飯點,小廝就遞來了外頭的消息,聽到金香樓這樣的盛況,在座的寧家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最后看向坐在主位的寧家老太爺。 老太爺今年七十有二, 鶴發白須,精神氣卻還十足。 他如今早不管事, 在家里寫字作畫如閑云野鶴一般,但顯然,他依舊是寧家最有話語權的那位,就連如今珍饈齋的掌權人,寧家二爺也得聽他的話。 “爹,您怎么看?”寧二爺在一旁恭謙問道。 寧老太爺捋了一把長須,沉吟一會才道:“沒想到金香樓居然到了如今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彼娺^金香樓的盛況, 甚至與故去的阮老太爺還有些交情,看著當初大魏皆知的酒樓走向落寞,雖然也曾因為少了競爭對手而感到慶幸,但終究還是有些遺憾的。 尤其人到了這個年紀, 對這些虛名看得就更加淡了?!八麄兒臀覀冏叩牟皇且粋€路線, 不必掛懷?!?/br> 這就是讓他們不用管了。 相比金香樓, 他更關心的還是寧宥,他的長孫,他皺眉問身后隨侍, “宥兒呢?為什么現在還沒出來?” 隨侍看了一眼旁邊的寧二爺,見他依舊恭恭敬敬垂著頭坐在一旁,猶豫一會才輕聲說,“少爺好像又去楚樓了?!?/br> 楚樓,江陵府最大的青樓。 寧老太爺一聽這話,果然氣得拍了桌子,怒斥道:“這個混賬!” 寧二爺見此,又是撫背又是遞茶,嘴里溫聲勸道:“宥兒還小,貪玩一些也正常?!?/br> “貪玩!” 寧老太爺火氣未散,漲紅著臉罵道:“他十三歲那年就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我原本還以為當年那一頓家法能讓他聽話一些,沒想到他如今是變本加厲!”說完又紅了眼眶,“他爹在他這個年紀早就能打理產業了,他呢?這讓我以后怎么把寧家交給他?!?/br> 旁邊的寧二爺一聽這話,溫和謙遜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又笑道:“宥兒還小,回頭您和他好好說,他肯定是聽的?!?/br> “再不然,不還有我在一旁輔助他嗎?” 寧老太爺長嘆一口氣又搖搖頭,連用飯的心情都沒了,讓隨侍扶著自己回房,等他走后,其余寧家眾人紛紛道:“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二哥管家管產業管得挺好的,非要把咱們家交給那小子?!?/br> “那小子除了喝酒睡女人還會做什么?”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屋子里鬧鬧哄哄,全是夸寧二爺貶寧宥,寧二爺等他們說了一會才出聲阻攔,“好了,爹自是有他的考量,而且咱們家原本就有這個規定?!彼f得溫和無私,可等他吃完飯出去的時候,立刻拉下臉,壓著嗓音罵道:“我為寧家辛辛苦苦幾十年,那個老東西居然還記著他那個孫子!” 事關老太爺,身后長隨自是不敢隨意搭話。 好在寧二爺也只是氣急敗壞了這么一會,很快又沉聲問道:“寧宥那小子真在楚樓?” “是,小的親自派人去查過,點的還是樓中那位云煙姑娘?!遍L隨恭聲回道。 寧二爺負手站在庭院中,目光望向遠處,嗓音陰沉,“他要真這么紈绔風流,我倒是還能留他一條命,保他富貴?!?/br> 長隨心下暗驚,“您的意思是……覺得大少爺在做戲?” “誰知道呢?”寧二爺嗤道:“畢竟他從前可是咱們寧家孫輩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比起我那早死的大哥都不遑多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