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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還是很寵我的,我現在不是出息了么,你總是罵我不學無術,說我是廢物,我這不是給你證明了我不是廢物么?我可以靠自己活地很好,我以后可以不回江家,但是你不能躺在這里一直這么下去啊,你醒來行不行?” “只要你醒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我聽話還不行么?” 江佞難過極了,他是恨江一銘,但是他從沒想過讓江一銘死,那是他的父親,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什么都沒有了,他不能沒有爸爸。 “爸,你看看我,我死里逃生,我回來了?!?/br> 大概是親情創造奇跡,江一銘那只正在輸液的手,食指突然動了動,江佞在低聲地哭,眼淚濕了江一銘的手掌。 江佞抽泣著,他從未在江一銘面前這么哭過,真的是第一次。 就在他哽地難受時,手突然被人握住,江一銘略顯僵硬的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江佞一愣,隨即抬眸,看了看江一銘的手,只見他在試圖用力地抓住他,江佞瞬間抹了眼淚,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見江一銘在努力試著撐開眼皮。 江佞激動地放開他的手,打開病房的門就開始大聲喊:“醫生!醫生你快來看,我爸醒了!” 主治醫師趕來的時候,江一銘已經慢慢地睜開眼了,他眼角有淚,艱難的轉頭看向江佞,醫生都覺得奇跡,他看著江佞流眼淚,江佞上前握住他的手,自己也哭:“沒事了,爸,我回來了,沒事了?!?/br> 江一銘的眼淚像是絕了提,緊緊地握住了江佞的手。 柳燕也在醫院,聽到江佞的聲音也趕來看,發現江一銘醒了。 她恨地牙癢癢,在門外面看了會兒,轉身走了。 你們是團圓了,可我兒子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你們都不配活著。 * 江一銘醒了,江佞要回北京的計劃也只能先推遲,他給虞歌打了電話,讓虞歌先看著,他這邊還有事回不去。 他要守著江一銘,要看著他好起來才行。 江一銘躺了兩三個月了,骨折的地方都差不多好了,就是下肢癱瘓,早就做了截肢手術,所以江一銘算是徹底殘廢了。 江佞一直沒睡覺,陪在病床前,江一銘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以前是他錯怪江佞了,后悔莫及。 三天后江一銘可以不用氧氣罩呼吸了,只是說話還有點困難,說多了就容易上不來氣,江佞時時刻刻注意著。 虞知以為江佞回北京了,問了才知道江佞還沒走,還在醫院,虞知就買了點水果去醫院看江一銘,江一銘醒了她也高興。 果然有父母的孩子始終還是孩子,江佞在別人面前和在江一銘面前是不一樣的,在江一銘面前,她才覺得江佞是個擁有父母的孩子,他才二十歲啊,還是需要父愛母愛的時候。 虞知去的時候,江佞正在給江一銘喂飯,這幾天,他也算是盡了做子女的孝義,江一銘的吃喝拉撒都是他在照看。 虞知敲門進去,江佞看起來精神狀態好多了,他還有些激動,看到虞知后,喊虞知過去:“知知快過來,我爸醒來了?!?/br> 虞知把水果籃放在一邊,走到江佞身邊,問候江一銘:“叔叔好,叔叔終于醒了?!?/br> 江一銘點點頭,感覺有氣無力,他嘆息一聲,說話還是斷斷續續:“真是……謝謝你照顧我家江佞?!?/br> 虞知搖頭:“不是,是他自己堅強?!?/br> 江一銘心里難受,薄唇緊抿著,眼里霧氣升騰:“是我對不起江佞……是我的錯?!?/br> 虞知寬慰他:“只要您能安然無恙,好好地活著,就是江佞最大的福氣了?!?/br> 他只剩下這一個爸爸了。 江一銘含淚點頭:“我以后……也只有江佞一個兒子了?!?/br> 他雖然昏迷著,但是他偶爾還是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林子衿和柳燕都在他昏迷的時候來跟他耀武揚威,他終于明白那個老人說的話了,他成了現在這樣,都是柳燕和林子衿一手造成的。 他錯怪江佞了,在所有人都希望他死的時候,只有江佞求著讓他活下來。 那是他親生的兒子,他怎么能那樣對他呢? 明知道他過得不好,他還那樣對他,他不配作為一個父親。 江佞只是跟他說:“你活著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恩賜了,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以后可以不要江家的所有東西,但我只想要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br> 江一銘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突然哭的像個孩子,身子都在抖,一遍一遍跟江佞說著對不起。 江佞上去擁抱了他,開玩笑似的說:“我們是父子啊,哪有老子對不起兒子的?!?/br> 江一銘哭的顫抖:“對不起江佞,對不起?!?/br> 他不止在跟江佞道歉,還在跟江佞那早死的母親道歉。 都說千金難買浪子回頭,但是回頭了又有什么用,人也早就不在了。 江佞陪了江一銘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后江一銘出院了,坐上了輪椅,江佞親自接他出院的,虞知也請假去了。 回到江家以后,柳燕已經不在了,江一銘的私人銀行卡里的錢也都被轉走了,足足有十幾個億吧。 江佞把江一銘送回江家以后,叮囑了家里的所有保姆和管家,他就要走了,江一銘著急地喊住他:“江佞,你別又不回家,爸爸雖然總是罵你沒出息,但是你也不能幾年不回家啊,現在家里就剩你和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