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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面的喧鬧遠去了,他們沒過來,她聽到江佞出了一口長氣,才將手從門上移開了,然后轉身找了個空地坐下了。 虞知站在那里沒動,江佞兀自掏出打火機和煙來點燃,映著火光,她看到了江佞臉上的冷汗。 見她站在那里沒動,江佞拍了拍身邊道:“過來坐吧?!?/br> 虞知沒動,驚魂甫定之后終于開口問江佞:“你怎么在這里?” 江佞沒答話,只是道:“你舅舅賭博欠了高利貸,還不上跑來你們家躲債,結果仇家追債追到了你家,你媽帶著你爸和弟弟逃命去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今天那些人在家里堵你,他們知道今天你回家?!?/br> 虞知倒吸一口涼氣:“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也才回家沒多久?” 江佞吐了一口煙圈,抬眼看向虞知道:“我直接從機場那邊趕過來的,幸虧來得及?!?/br> 虞知抿了唇:“你怎么知道的?” 江佞依舊避而不答。 雜物間很暗,她只能看到江佞抽煙的時候,有一點點星火,映著他的臉,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虞知真的看不懂江佞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虞知轉身想出去,江佞喊住她:“等會兒,可能還沒走遠?!?/br> 虞知便停下動作,江佞的聲音有些疲憊:“你也沒地方去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虞知說:“我可以回虞家,但是我得找到我爸我媽?!?/br> 江佞說:“他們都很好,沒什么事情?!?/br> 虞知一愣:“你怎么知道?” 江佞說:“他們在我一個朋友那里,不會有什么事情?!?/br> 虞知:“……” 突然外面又有了聲音,是小區里的保安和鄰居都來了,車被砸了,車主都氣死了,一邊大罵一邊報警,有人向著雜物間過來了,江佞匆忙將沒抽完的煙踩滅,起身過去拽住虞知的胳膊,將人拽到了一個大箱子身后。 果然有人在門口停下了,江佞伸手把虞知捂在了懷里,虞知皺眉,但是沒有反抗,鼻息間都是江佞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在她鼻尖縈繞,有些不安,卻又有些心安。 江佞的手按在她的后腦勺,她能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好難過,她眼角有些濕潤,抿了唇什么話都沒說。 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兩個人在門外頓了一會兒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她倒是沒覺得多緊張,反而是江佞讓她感覺手足無措。 聽到外面的人離開的腳步聲,江佞才放開虞知,笑了笑道:“要是被他們發現,那些車主可是要你賠他們車的?!?/br> 虞知推開他道:“你帶我去找我爸媽吧,我想知道他們怎么樣了?!?/br> 江佞點頭:“可以?!?/br> 虞知還背著一個旅行包,包里還裝著江佞的圍巾。 她打開包拿出江佞的圍巾還給他,江佞也沒說什么,接過就圍在了脖子上,一邊將衣服整好一邊鬼鬼祟祟地開門,見沒人了,帶著虞知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去。 天氣很冷,涼城也是冰天雪地,雖然有太陽,但是太陽并不暖和。 虞知怎么也沒想到還會遇到那個老人,而江佞說的朋友也是那個老男人。 他住在地下室,地下室又冷又潮濕,李國忠和張冰蘭都在他住的地下室里,李永進也在。 虞知看到那個老男人的時候,心里沒來由地一驚,那老男人什么話都說,只是對著她笑了笑,將她和江佞帶去見張冰蘭他們。 張冰蘭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哭,李國忠沉默地坐在床上,李永進抱著她的腿不撒手了,委屈地一直在喊jiejie。 虞知問了什么情況,張冰蘭一邊抹眼淚一邊痛罵她弟弟:“那個畜生,非要把我們一家都搞地家破人亡才算數,我爸媽都被他氣成了重病,也不知道哪里得知了我們的消息,跑來找我借錢,被仇家找上門了?!?/br> 虞知倒是鎮靜地很,她問:“欠了多少?” 如果幾十萬的話她還是還得起的,她得的獎金原本是想買房的,既然遇到了這事情,只得先把這事情安排妥善了再說。 張冰蘭哭的不敢開口,李國忠說:“四千五百萬,要了我們一家的命我們也還不起?!?/br> 不僅虞知倒吸一口涼氣,江佞都皺了眉頭。 虞知咬了牙問:“那舅舅人呢?” 張冰蘭說:“知道你要回來,躲起來了?!?/br> 那個老男人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就坐在門外抽煙,一句話都沒說。 倒是江佞開口道:“這些天他們都住在這里,比較安全,你舅舅剛出去了,估計過會兒就回來了?!?/br> 虞知氣的不行,告訴張冰蘭:“他自己欠的債讓他自己去還,我們管不了,就算把我們的命都搭上也湊不到四千萬?!?/br> 江佞在一邊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個條件?!?/br> 虞知搖頭,拒絕江佞:“我不會再欠你人情了,你也別再攪和我們家的事情了?!?/br> 江佞的話被堵住,便什么都不說了。 虞知說:“我在這里等他回來,他的事情我們不管,管不了?!?/br> 張冰蘭也說:“我也不想管,但是那些追債的都知道我們是他的親戚了?!?/br> 虞知沒說話,兀自放下包,出去和那個老人說話。 那老人慢慢地抬眼對上她那雙打量的眼眸,笑了笑道:“放心,住在這里比較安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