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桂芝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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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燈是時下最好賣的花燈, 逢初一十五都有人買來到河里放燈祈福,以上、中、下元節最多。 夏天割的苧麻絲最終也沒拿去換錢, 都被搓成了細細的麻繩掛在了墻上,此時拿來扎燈籠正好用上。 細細的竹絲被田樹滿拿尺子比著切成長短不一的三個尺寸。 荷花燈的燈骨很簡單,扎好后像一個倒扣的碗。 細麻繩一頭被田樹滿叼在嘴里,一手捏著竹絲接口,一手纏繞,他一個人做活習慣了,各種小技巧掌握的很好。 “關鍵是竹絲的接口都放在里側,外面糊紙時才不會被刮破?!?/br> 田樹滿先做好了一個骨架后, 才開始手把手教兩個孩子, 田樹根學了個一模一樣,那叼麻繩的樣子都分毫不差, 反倒是桂芝拿著麻繩用的不利索,她不想上口??! “你們學的倒是快, 就是扎的還不夠緊, 扎麻繩也是有小門道的, 你們看好了…” 田樹滿耐心的指點著,直到兩人扎出讓他滿意的燈骨,才放手道, “這個都不錯, 就照著這個來!” 糊在骨架上打底的紙要先用白紙,再貼一層紅紙,花瓣下面的荷葉用紙這些都是現成的, 但是花瓣可不行。 荷花的花瓣最好是粉色,但顯然這是一個很難調的顏色,田桂芝發現父親兌色(shai)和爺爺還不一樣。 石灰被浸到水里, 過了一夜后水變的清澈無比,那上面的清水被田樹滿倒掉,化開的白礬和留在盆底的石灰膏攪拌,用麻布過濾后,白嫩的如同奶油一樣,挖了一勺子加進植物染料里,那稀薄的染料變得稠了些。 田桂芝坐在旁邊看的目不轉睛,沒想到兌個色有這么多門道,只是, “爹,你怎么不用豆漿?” “用白膏兌的色更亮,你爺爺那是為了省錢才用豆漿?!?/br> 好吧,這大批量的刷紙和少量做門面的肯定不一樣。 在田桂芝看來,父親調好的那一小盆顏色更偏于品紅,果然這時代粉紅色還是難調啊。 做花瓣的紙肯定是雙面上色,還不能太陽下曬干,找了個陰涼處掛著陰干后,紙被田樹滿裁成了花瓣形,用手一按中間,花瓣中間微微凸起,再一瓣瓣貼到糊好的骨架上,最后才是綠色的葉子打底。 第一個花燈成型后,這速度就快了起來,反倒是桂芝用那白紙貼了個白色花瓣的荷花燈,拿到父親面前顯擺, “倒也雅致,只是這顏色中元節才好賣!” “???” 田桂芝不解道, “那也不能只有這一個顏色的荷花燈吧?” 田樹滿覺得這時候的女兒傻乎乎的,笑著道, “當然不可能只有這一個顏色了,就連我每次調的色都不一樣,更何況這荷燈又不止這一個樣式,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br> 田樹滿本來想借輛驢車,打聽到三爺爺家時, “我正好要去京里給幾個朋友送禮,你搭我的車一起吧,咱在京里住一晚就回?!?/br> 田樹滿為難道, “可我帶著不少荷花燈,要找地方賣掉,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 他第一次單獨進京賣貨,心里沒個底。 “沒事,到時候現點換,你不住客棧不知道,到了那里啊周圍村的人多著呢!” 頭天晚上,三爺爺就把驢車給送了過來, “你那些燈籠先裝好,聽說京里這些日子查的嚴,大件的東西都別帶,到時候城門口給拆了就麻煩了!” 田兆河家的驢車是帶棚子的,他們父子做泥瓦匠常年在外奔波,驢車就收拾的舒服些。 田樹滿也就是想著車棚子才好裝燈籠才去借車的,天黑之前把車棚子里拉了幾根麻繩,燈籠掛的密密麻麻的。 “爹,咱把那竹絲帶上些吧,說不定還真有人要呢?!?/br> “這價錢怎么算?” 以前沒賣過也沒買過,田樹滿心里沒底。 這個田桂芝早就心里噼里啪啦幾遍了, “我大致算了下,這一百根一把,按以前用竹刀得劈一天,算二十文應該好賣的?!?/br> “二十文便宜了,在京里得賣三十文,他們要砍竹子得出城來!” 父女倆對視一眼,價格就這樣定了! 京城高大的城墻老遠就映入了眼簾…旌旗隨風招展…直到上面巡視的官兵身影漸漸清晰。 “新鄭門” 跳下驢車接受城門官兵檢查,桂芝把這城墻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爹,這城墻好新??!” “這是外城墻,十幾年前才修的?!?/br> “天哪!” 田桂芝心里直呼賊老天,咋不讓自己多早出生個二十年,一國之都擴建新城這么大好的機會就這么沒了? 路引上的地址是京郊附近,那守門的官兵檢查的潦草了很多,往車棚里一探頭,好家伙,這么多荷花燈,還熱心的指點了句, “這兩天集市上賣荷燈的很多,你這來的有點晚了,明早早點去占個好位子!” “謝謝軍爺!” 田樹滿一臉感激之色! 杜明輝這些日子一早上衙門要到傍晚才回家,兩個兒子也跟著他跑前跑后,田樹滿到時,家里只得幾個女眷在家。 “桂芝,這又快一年沒見了,長得大變樣了!” 舅奶奶拉著小桂芝的手左看右看,分家了就是好??!看臉頰都胖起來了。 “舅奶奶都沒變樣,就是穿的更好看了!” 田桂芝笑的豁牙都露了出來,就是這夸人的方式讓舅奶奶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小表姑杜薇薇則摸摸她的毛毛頭,嗔怪道, “你啥時候剃的頭?我給你做的頭花都沒法戴了!” “嘿嘿…” 田桂芝不好意思笑道, “頭上長虱子了,我干脆都給剃光了!” 他們到的時候還未到午時,吃過午飯田樹滿父女倆就先去打聽行情了,田桂芝背著小背簍,里面盤了一把竹絲,上面裝了一個最好看的樣品,和父親商量道, “爹,若是價錢合適的話,咱就一起出了,省的趕集一個個的賣?!?/br> 田樹滿點頭, “我也正有此意,咱先去集上看一眼?!?/br> 偌大的京城可不止一個市集,他們所在京城的西南角,靠近城門處就有一個大的市集。 地攤真是自古就有之,京城亦不缺,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比鄉下的集市可豐富多了。 那掛在繩子上的荷燈非常的招人眼球,到了近前精致的卻少,還有的連個荷花樣都沒有,在桂芝看來,就是自家荷燈的燈骨糊了兩層紙的花心,下面墊了一張圓形的綠紙,竟還有人打聽價格, “這河燈多少錢?” “十文” 自己辛辛苦苦又是染色又是貼花瓣的意義在哪? 終于找到了一家和自己的樣式差不多的,正好有顧客在討價還價, “二十文?二十文往水里一扔?太貴了!” 田桂芝竟然跟著點頭,她覺得是這個理! “河燈本來就是荷花燈,你祈福不放荷花燈就是心不誠…” 這賣家說的也在理。 “十五文,我帶一個回去?!?/br> “好咧,你拿好!” 十五文,雖然在田桂芝看來自家的更精致一些,可她也明白這就是自己帶來的荷花燈的賣價了! “爹,咱們去鋪子里打聽一下吧?!?/br> 田樹滿卻不急, “先等等,我去問問糧食價,今年雖然沒有大的旱災水災,但小災每年都不缺,還有個寒冬沒過,若是糧食漲價,咱家也要囤點?!?/br> 就這樣,田桂芝見到了汴河,黃河之水從外城西門入,斜跨了京城的外城從東南角流出,匯合大運河水直達南方的汴河! 汴河邊的碼頭邊上糧食鋪子居多,南方的稻子已經開始進京了。 田樹滿走了兩家,出來后和女兒說道行情, “五百文一石稻子,這價格和春天差不多,看來今年南方又是大豐之年?!?/br> 田桂芝認真的聽著,自己既然已經來到這個時代,對這個時代的規則就要盡快的掌握,‘蘇杭熟,天下足’這句話父親不知道自己可是記得清楚,稻子的價格直觀的說明了今年南方的收獲情況。 只是接下來打聽收荷燈鋪子的價格卻不是很順利, “最多十文,我們往外賣十二文到十五文,這還有兩天就過節了,貴了就砸我們手里了!” 田樹滿就搖頭出了鋪子, “桂芝,要是都給這個價,咱就明早自己來擺攤吧,咱自己賣十文肯定很快就搶光了!” “好的爹!” 田桂芝沒有意見,十文的價格可真是太憋屈了!轉過這個街口,那邊就是主街了,街兩旁的鋪子都是兩層的,看起來都很高大上,其中一個門口掛了幾個很漂亮的荷花燈,竟然是絹紗做成的, “爹,你看那家,咱去問問!” 誰知田樹滿卻住了步子,拉住了女兒沖動的小身板, “桂芝,你看那些燈都是什么做的嗎?咱這荷花燈人家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