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在做天在看，這是季晴瀾觸犯了法律的后果，一切都怨不得人。

    “墨洵，你說她會不會突然有一天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么嚴重的錯誤？”歐陽夜夜的眼睛盯著上了警車的季晴瀾，自言自語般的問著凌墨洵。

    因為不平等的生活境遇，導致季晴瀾產生了強烈的嫉妒，接觸的越多陷的越深，陷的越深就越是憤怒，所以她想要得到一切。

    而她想要的似乎不是平等，而是超越和凌駕。

    人的心里都會住著一個貪婪的人，而貪婪針對的是什么各有不同，有些人貪婪的是地位、有些人貪婪的是金錢，有些人貪婪的是美色。

    而季晴瀾似乎貪婪著所有，不管是不是屬于她的，都想要得到，得不到的就會毀掉。

    “誰知道呢?！绷枘粫p易的判斷一個人的性質，更不會輕易的判斷一個人未來的可能性。

    但是畢竟同學一場，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凌墨洵還是希望季晴瀾能夠得到幸福，不過他的希望對季晴瀾來說，是不需要的吧。

    “我們回家吧?！绷枘瓎恿塑囎?，駛離了甜點店的門前。

    “嗯?！贝蟾偶厩鐬懙氖虑?，從此就會告一段落了吧。

    歐陽夜夜不懂法律，不知道殺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會判刑到什么程度，但是歐陽夜夜只希望，哪天季晴瀾贖罪之后，也不要再出現她的眼前，歐陽夜夜是個母親，不管時隔多久，她都沒辦法再平心靜氣的面對季晴瀾。

    離開甜點店的時候，外面在下著蒙蒙細雨，九月的雨伴隨著微涼，秋天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落葉開始泛黃凋零。

    依靠著椅背，歐陽夜夜閉著眼睛看著睡著了，她這輩子真的沒有過幾次憤怒，第一次是凌墨洵被穆仲黎打傷，第二次是季晴瀾害死了她的孩子，都是悲傷的事情，她祈禱著絕對不要再發生了。

    先不提心臟能不能承受，重要的是，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傷。

    人需要懷著信仰，而那份信仰未必是宗教信仰，也許是心內的堅持，對某件事的堅定，懷著希望的相信，同樣是一種信仰。

    人需要等待，等待機遇，等待緣分，等待相遇，急不得、燥不得。

    回到家中打開門的一瞬間，歐陽夜夜突然露出了笑容，并不是回到家里就可以輕松了，而是回答家里讓她意識到了某件事。

    “怎么了？”凌墨洵換著鞋，看著突發笑意的歐陽夜夜問。

    “那個啊……幸好我們沒有像其他父母一樣早早的準備嬰兒房之類的，不必睹物思人，也不必心懷遺憾?！必M止是嬰兒房啊，他們兩嬰兒的一切都沒有準備，就好像是早就知道“時間未到”一樣。

    “說起來還真沒有那種意識?！边@樣說起來，凌墨洵也注意到了，并不是他們不期待，而是真的沒有這種意識?！澳愫拖耐蕹缘脑趺礃?？”中途遇到了季晴瀾，應該沒怎么吃飽吧。

    “還行吧，一半一半?！蔽咐锸怯酗柕母杏X，不過就精神而言，歐陽夜夜還沒有滿足?！跋麓挝覀円黄鹑グ?，那里環境甜點都一流的?！边@次的遺憾，就留到下次去彌補吧。

    “呃……那個，夜夜小姐?！绷枘⑽⒑怪??！澳欠N地方是你們女孩子的地方，我去不太合適吧……”他有著嚴重的大男子主義情節，雖然為了歐陽夜夜已經改變了很多，但有些挑戰還是很有難度的。

    “什么啊，陪著我去很丟人嗎？我很丟人嗎？”歐陽夜夜不滿的蹙眉。

    她當然知道凌墨洵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也是一種戰略手段，不這樣說的話，凌墨洵估計很難可能點頭答應。

    在一起的時間這么久了，歐陽夜夜漸漸的也掌握了凌墨洵的軟肋，只要她稍微撒撒嬌，或者像這樣不滿著，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凌墨洵都會敗陣。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绷枘陨詿o奈著，就怕歐陽夜夜這樣說?！澳窍麓渭s大家一起去吧?！币粋€人的話，實在很放不開，人多一點的話，倒是可以。

    “說來說去，你還是殘留著大男子主義情節，現在喜歡甜點的男人不比女孩子少，熱情度更是宛如野火燎原，某些人說了，喜歡甜點的男人心思都很細膩?！睔W陽夜夜頭頭是道一番，最后那一句，百分百是她胡謅的?！暗任乙院笥袃鹤恿?，天天帶他去吃甜點，絕對不能讓他像他爹這樣大男子主義?！迸畠旱脑捑透挥谜f了。

    凌墨洵一臉無辜著，他似乎打開了一個不能打開的開關，女孩子喜歡甜點是很普遍的事情，而歐陽夜夜似乎對此有特別的看法。

    “我投降?！绷枘e白旗投降，他的伶牙俐齒從來都說不過歐陽夜夜?！耙渣c宵夜嗎？”

    想想真的不需要在意那么多，其實那也不是大男子主義，只是沒去過不習慣而已，凌墨洵連小內內都為歐陽夜夜買過，更何況一個甜點店了。

    小內內是在歐陽夜夜住院的時候，凌緋苑以凌墨洵最了解歐陽夜夜的尺寸，而將他推入了商店。

    其實也不算是硬著頭皮，想著這事為了誰而做的事情，行動和態度也就自然而然了起來。

    “不吃了，好累，洗洗睡吧?！睔W陽夜夜擺了一下手，這么累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憤怒過頭的關系吧。

    “夜夜?！绷枘粗蠘堑臍W陽夜夜叫住了她，眼神似乎比平時更加溫柔。

    “什么？”上樓的腳步停下，歐陽夜夜轉身看著凌墨洵。

    “我愛你?！边@三個字包涵的重量和感情是凌墨洵的所有，這三個字是莊嚴的，所以凌墨洵從來不會輕易的說出口。

    歐陽夜夜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紅了臉頰，最后她露出笑容?！拔乙矏勰??！辈[起眼睛笑著，笑的燦爛幸福，坦坦蕩蕩的將這幾個字說出口，第一次正式的像凌墨洵表達自己的感情。

    兩人相視而笑，那種溫暖沉靜的表達方式，真的宛如相愛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某年，9月23日，13：37pm。

    收拾好心情，調整好心態，夫妻兩人在失去了孩子，知曉了真相之后，繼續著一如既往的工作模式。

    凌墨洵在醫院上班，依舊是炙手可熱的頭牌醫生，歐陽夜夜往返于月光財團，每天觀察著seven7的舞蹈排練和聲樂訓練。

    延語市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的凌墨洵也漸漸不只屬于腫瘤科，根據院長的拜托，凌墨洵最近也會參與一些急救，他的手上擁有復數的科室醫生執照，參與倒是沒問題，只是一天下來，總會覺得很疲憊。

    羅院長的拜托，凌墨洵沒有理由拒絕，他和歐陽夜夜都欠了羅院長很大的人情，考慮到這一點，凌墨洵就更沒可能拒絕了。

    午休姍姍來遲，凌墨洵在醫院食堂簡單的吃了午餐，然后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準備稍事休息一下。

    手機在辦公桌上嗡嗡的震動著，拿過來看一眼來電人是冷矢的名字，他雖然不喜歡冷矢這個人，但最近關系確實有了改善。

    “有關于狙擊手的情報，你不會擅自行動吧？”冷矢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確定凌墨洵會不會逾越公民那條界限。

    “我如果想要自己解決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绷枘㈤]雙眼，他想要做的話，從一開始就做了?！笆裁辞閳?？”雖然這樣問，但他還沒有期待這么快就把狙擊手抓住。

    “嫌疑犯是雇傭兵界的王牌，代號克里斯丁，真名不詳，過去不詳，我對照過他購買飛機票的身份證，名字雖然不同，但相貌是相同的，他進入延語市的時間是夜夜受傷的前一天?！币簿褪菚r間上非常吻合?！傲硗馑谶M入延語市之前，與穆家人……也就是鳯鑾有過接觸，具體和誰接觸不得而知?！鼻閳缶褪沁@些，冷矢初步判斷，狙擊歐陽夜夜的事情，十有八九和“鳯鑾”有關系。

    “鳯鑾嗎……”對于這個情報，凌墨洵并不是那么意外。

    “你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怎么？你早就懷疑鳯鑾了嗎？還是說，你的心里已經有了針對性的人選？”凌墨洵的淡然態度，讓冷矢有這樣的感覺。

    “沒有?！被卮鸬母纱?，他并沒有敷衍冷矢，說到“鳯鑾”他第一個聯想到的人就是穆仲黎，而穆仲黎是不可能傷害歐陽夜夜的，所以凌墨洵才覺得問題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嚴重?！翱磥砟阒挥凶プ【褤羰?，才能知道真正的真相了?！辈贿^嫌疑犯是雇傭兵，逮捕起來不僅困難，而且伴隨著危險。

    “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訴我，別忘了，你現在只是一般公民，有義務協助警方辦案?！眹Z叨這一句話的理由也很簡單，冷矢也不希望凌墨洵再回到那個世界。

    一度離開也許容易，再離開也許就會糾纏一生。

    “我知道，那有新的情報再聯絡吧?！?/br>
    沒有寒暄和問候，只有直接談正事，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從以前的互相看不順眼，到現在的正常交談，改變的也許不只是凌墨洵，還有冷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