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史上第一禍國妖女(40)
秀兒跟著跑過來,隨即看到眼前的場景,只覺得眼前一黑。 完了…… 千依卻是繼續淺笑吟吟地望著他,纖細晶瑩的手指輕輕撐著臉頰,一張尤勝霧里芙蓉的小臉,格外美麗動人。 云知月眼眸驚愕了一瞬,隨即很快又逐漸恢復了平淡,面上一派云淡風輕,心跳卻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快,他幾乎覺得是自己的身體是由自己來cao縱的,從來沒有那么冷靜過,冷靜到身體發寒…… 他垂眸以專業的角度,飛快地上前去,隨后低頭檢查了地上的尸體一遍,抬起頭,一雙染墨般的雙眸依然沒有任何情緒,氤氳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左手負于身后,聲音淡然。 “尸體雖然已經死透了,但是他的血腥味會迅速擴散,不出半個時辰,整個相府的人就都會聞到,只怕現在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想好怎么應付了嗎?” 千依目光如水地望著他,唇畔如水的笑意不變,“不是有知月嗎?” 云知月淡淡地轉眸看向她,正打算開口,目光突然觸及到她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上面留下的痕跡讓他眼眸漸漸深了深,隨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我先給你上藥?!敝碌貓踢^她的手腕,拿出藥瓶,指尖沾上一點,動作溫柔地暈開…… 千依看著他沉靜的模樣,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他都猜出來了吧,霧山之主,本就比常人多了九雙眼睛。霧山有云心十竅,眼觀四海聽八方。怎么可能瞞得過他呢……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瞞。這個男人,想要瞞過他,對于夏千依來說都是得用點技術含量的,而她已經懶到家了,腦子能不動就不動。 于是她湊過去,壓低了柔婉的嗓音,顯得十分低啞魅惑,“知月還不明白嗎?千依的真實身份乃前朝遺孤,我之所以要嫁入皇家,目的就是要讓花氏一族內亂,以報蓮沼的血海深仇,知月身為霧山之主,身負守護黎民百姓的責任,難道不應該替天下蒼生除了千依這個禍害嗎……” 知月替她抹藥的動作逐漸變慢,最后停了下來,一雙淡然無波的墨眸微微泛著冷意。 “怎么?你舍不得?”千依突然纏上他的脖子,唇角的笑意愈發意味深長,殷紅的唇,卻扯出一抹略帶譏諷的笑意。 “所以,你就能隨意地和花之裴花輕淺行茍且之事,因而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他突然淡淡地道。 千依略微詫異地看向他,隨即唇角的笑意愈發深沉,咧出的弧度夸張到近乎詭異。 “男人不都是一樣,花之裴也好,花輕淺也好,閉上眼睛,誰陪我不都是那么回事?!?/br> 云知月聞言眼眸瞬冷凝,微瞇地看向她,手中的藥瓶不知不覺攥緊。 千依卻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她欺上來,勾起一縷他的墨發,唇眸淺笑道,“難道上次還不夠,知月又想再來一次?還是說突然有了比較,知月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她笑得纏纏綿綿,宛如一朵如火如荼妖嬈攝人心魄的茶靡花,緩緩湊到他耳畔,輕輕地吐息。 “放心,知月上次的表現很好,比他們表現地都好……” 隨即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雙目早已不復平素的冷靜,身后的所有東西都被掃落在了地上。 秀兒很早便告退了下去。 云知月此時腦子是不清醒的。她最好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么,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了,就再也沒可能收回來,而有些人一旦招惹上,就一輩子也別想再擺脫開。 衣帶漸漸解下,不知是誰素白的衣裳,逐漸落在了地上…… 他們是彼此怎么也逃不開的劫,從他們彼此第一眼對視的時候,仿佛就預示著日后無休止的愛恨癡纏。 對于云知月來說,夏千依是他一生的劫難,是他這輩子,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的情,是試圖埋葬在心里,卻永遠也化不開的執念。 他對她愛過恨過也怨過,可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宿命,結局如何早就已經注定,誰也逃不了…… 既然逃不開,那就只能彼此死死地糾纏,既然她使他墮入地獄,她又怎能不負責任地不陪他一起。 但是對于夏千依,他云知月又何嘗不是劫難。在最好的年紀與他遇見,一路相識相知、相依相伴。 最后她為了報血海深仇而選擇進宮,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以后,那抹素白色,只能化作那心中的那抹白月光。他們那么近,卻又感覺那么遠,好像在伸手就可以觸及的距離,卻只碰到一片虛無…… 她再也不能穿喜歡的素白色,她是皇后,她是一國之母,她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她再也不能做回她自己,那些童年無憂無慮的記憶,好像都漸漸地化為泡影,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包括她自己。她的一切,愛情也好、自由也好,其實并不是在入宮的時候,早在她決定要報仇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要埋葬。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什么單純美好,像塵世間最后一片凈土般的夏千依。 夏千依是心懷叵測,生長在最骯臟、最泥濘、最黑暗的地方生長的生物。她不能做她自己,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對于璃王花輕淺,她是有著同病相憐的憐惜之情,但是卻沒有辦法不相互利用。他要謀他的皇位,而她要報她的血海深仇,從開始就是錯的,又怎能有一個好結局? 對于花之裴,是居心叵測地接近,最后靈魂相互契合的相依相伴,或許夏千依會為了他,而放棄自己心中的執念,甘愿成為一只他胸口的鳥兒。 可是云知月回來了,那一抹素白色始終是特殊的,他與她的相遇不摻任何雜質,一切都是那樣純粹又美好,他和她的計劃沒有一點關系,又或許說,他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夏千依永遠也不敢說,她是不是真的沒對那個叫做云知月的男子動過一點心,顧念之當然也不能說。 云知月是超脫于皇權世俗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知曉天下間的多少事情,更沒有人猜的透,他手里究竟有多少張底牌。 所以啊…… 千依摟住他的腰,有些不適地顰眉,身后是木桌,擱地她有些不太舒服,下次讓他換個地方…… 朦朦朧朧地看著眼前那一抹素白,她笑得像個孩子。 所以啊……她說過的,不是有云知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