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亞和梵卡兩兩相持，身后是迦葉和夏祁等人，正當進入白熱化階段，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口癖。

    “呀啦……”銀發妖嬈的吸血鬼勾唇淺笑著從上方的樓頂上輕輕躍下，梵卡皺著眉看著他逐漸來到雪亞身邊。

    “看來沒有來太遲呢……”

    雪亞幾乎是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他，略帶些許興味地歪了歪腦袋。

    艾斯卻沒有看向她，好似是故意避開她似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對面的方向。

    他看著梵卡緊鎖著眉頭好像在思考著什么的模樣，唇角的弧度愈發上揚了幾分。

    “你是在找剛剛那個人類嗎？”

    梵卡淡淡地把視線轉過去。

    艾斯半瞇起猩紅的眼眸，唇角惡劣地勾起，“不好意思，那個人剛剛被我給殺了，你懂的，吸血鬼嘛，心情不好，難免把持不住?！?/br>
    “你！”漆黑深不見底的眼眸仿佛卷起狂風巨浪。

    雪亞見梵卡被氣成這個樣子，難得心情好了幾分，有些被取悅到的勾起唇，看那只levelb也變得順眼了一點。

    艾斯這才把視線投到她身上，眼眸愉悅地彎起。

    迦葉見之眼里流露出幾分落寞的神色，但是很快又重新抬起頭，只要她喜歡，他怎么樣都可以……

    夏祁感覺心口又痛了痛，神色恍惚一瞬，好像有什么又要破出來了，連忙又往腰側刺了一劍。

    她討厭……她討厭那個東西……所以絕對不能，再在她面前出現了……

    他的動作在剛剛寂靜的氛圍中太過突兀，以至于雪亞幾乎在他動手第一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隨即在他就要動第二下的時候及時閃到他旁邊阻止了。

    修長蒼白的手按住他戴著黑色半指手套的手，夏祁一瞬間怔住了，看著眼前那雙猩紅色的眼眸。

    “你在干嘛？”雪亞歪著頭打量他，自殘放血？

    “他……他剛剛又要出來了……”夏祁支支吾吾地道，與此同時，心里突然涌來一股莫名的委屈。

    她終于又看向他了，讓他一瞬間有種快要哭出來的沖動，甚至腰側流著血也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哦?！毖﹣喌厥栈厥?，有些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就那么在乎嗎？”渺?？侦`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夏祁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

    “為什么呢？”雪亞淺笑著歪了歪腦袋幽幽地望著他。

    為什么……為什么……夏祁也不知道，是單單只是因為不想讓他占據自己的身體，不想讓自己消失嗎？還是有別的什么……

    其實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是消極陰沉，甚至還有點厭世。

    父母在他年幼時拋棄他，同齡孩子的嘲笑，早就讓他看透了這個骯臟、黑暗的世界。

    在吸血鬼入侵人類時，他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這樣一個骯臟讓他覺得連呼吸都惡心的世界，是時候該毀滅了。

    后來他為了變強，加入了反鬼組織中心。成為第五組的隊長，有了一幫出生入死的生死伙伴，讓他懂得了責任和擔當。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覺得這個世界沒什么意思。曾經以為變強可以給他帶來生活的樂趣，后來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

    每次他的小組出戰，他都義無反顧地沖在最前面，別人都覺得他莫不是不怕死。

    殊不知他是真的不怕死，他甚至覺得，活著那么無聊，死了可能還會更有趣一點。

    誰知道死了以后會去哪，說不定是去往另一個世界呢？

    可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開始害怕，他也會開始擔心，自己那么短暫的時間，在她漫長無際的生命里最終留不下一點痕跡。

    他還擔心，她再也不會看向自己，就像她看向人群中每個平凡的陌生人一樣，高高在上地，只是輕輕地一眼掃過，再也不會為他停留哪怕一分半秒。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如森羅惡鬼般踏血而來，輕輕揮手將地面劈成兩半，那種震撼的情景和心情，至今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隨即她抬起頭，目光精準無誤地在人群中找到他，那雙猩紅、孤獨又美麗的眼眸，就已經在他的心里揮之不去了。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心跳聲。

    只是不知道，那陣心跳聲，是他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