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夢里見過你
耳邊響起微弱的哭聲,若有似無。 我的腳步很輕,小心翼翼的提著碎花的裙子,走在一條悠長而又黑暗的小道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里是哪兒?我怎么會在這里? 那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前面好像有微弱的光線。 我很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雙腿完全不聽我的控制,我無法停止自己,只能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一聲尖叫猛地鉆進我的耳孔,仿佛瞬間就刺穿了我的耳膜。 我瘋狂的捂住耳朵,抱頭鼠竄。 躲在一張床的后面,我把頭緊緊貼在冰冷的石墻上,用力捂住嘴巴,以免自己發出聲音來。 有腳步聲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啪嗒啪嗒,好像是拖鞋的聲音。 那鞋子每次落地的時候,好似都粘起了一種滑膩的液體,使得腳和鞋子之間有了一種微妙的粘連感。 “乖乖的出來,我已經看見你了……”刺耳如砂紙一般音色的聲音緩緩響起。 霎時,空間里亮起了昏黃的燭火。 我快被嚇哭了,慌張的看清楚,這里……是帝南述帶我去過的那個古墓! 眼前整整齊齊出現的是六張棺床,每一張上面都綁著一個虛弱的小孩子。 他們個個骨瘦如柴,臉上盡是無比驚恐的神色。 腳步聲音越來越近,我猛地抬頭,對視上一張猙獰而恐怖蒼老的面孔,一個面黃肌瘦臉上有疤的女人,正披頭散發,一臉陰鷙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她手里握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剪刀,而另外一只手里,則是緊緊攥著什么東西,正從她的手指縫里流出血來! 我瞬間就呼吸不暢,想喊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過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當這個女人的舉起手里的剪刀狠狠扎下來的時候,我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痛。反而聽到了一聲凄慘的叫聲。 那被綁在棺床上的其中一個孩子,兩個眼眶猛然泚出血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由第一視角,換成了第三人的旁觀者角度,眼看著那女人正用剪刀生生剜去了那孩子的雙眼! 鮮血噴濺在女人的臉上,她如獲至寶一般捧著剛剛被挖出來的眼珠,臉上露出變態的興奮。 被挖了眼睛的孩子痛的暈死了過去。 這女人隨后將這一雙眼睛握在手里,緩緩的走了出去。 我站起身來,雙腿依然不受控制,跟著她出去。 女人穿過甬道,到了一個最小的耳室里面,一個瘦削的背影坐在棺床上。 我心頭一緊,怎么會又出現了一個孩子? 女人激動的將兩只手同時攤開,兩雙眼珠子霎時擺在那個孩子的眼前。 孩子很平靜,就好像沒看見一樣,不哭不鬧,不說話。 女人瘋瘋癲癲的問道:“你喜歡哪一雙?” 孩子用力的搖著頭,“都不喜歡!” “好”女人一聽,生氣的把那兩雙眼珠子全都扔在了地上,用腳將它門踩爆,“我這就去把剩下那三雙挖出來,給你挑!” 她正要往外面走,床上那孩子忽然就跑下來,一把拉住女人的腿,哭喊道:“我不要!不要你這樣!我不要別人的眼睛!” 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看見那小女孩的眼眶中空洞洞的,居然是沒有眼珠! 原來這女人挖那些孩子的眼珠子是為了給這個孩子安上雙眼睛? 本來瘋瘋癲癲的女人看著孩子這樣求她,忽然有一點動容。 可就在這時候,巨大的聲音從整個墓的上面響起來。 一群憤怒的村民用各種工具刨開了大墓,并且沖了進來。 女人把孩子藏好,告訴她無論怎么樣,都不許出來。 村民們在內室看見了被挖了雙眼的孩子,然后抓住了瘋女人,也挖出了她的眼睛,并且剪掉了她的舌頭,然后把她給活活的燒死在古墓里。 小女孩雖然看不到,但卻聽到了整個事情。 熊熊的大火已經快要把古墓給燒壞了。 我瘋狂的往外面狂奔,卻猛然被一條掉下來的橫梁給絆倒在地。 血玉手鐲!請你快點保護我! 我心里默念一聲,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好似飛起來了。 然而當我睜開眼睛來看的時候,一個面色鐵青,七竅流血的女鬼正用那雙干枯的鬼爪攥著我的喉嚨! 這女鬼看起來十分眼熟……她是那口深井里的女鬼嗎?我突然對她有了意識! “放開……”我腳下亂踢,掙扎起來。 “你的眼睛……好漂亮……”她那雙空洞洞的眼眶子一刻不停的溢出血來。 我嗚嗚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女鬼的眸子好似一個無底洞,看得我有些頭暈目眩,仿佛掉進了那血紅色的深淵,就要窒息。 “救命……”我在一片血海中瘋狂的掙扎。 窒息感瘋狂的席卷著我,我覺得身子越來越沉…… 直到有一只手猛地將我拎了起來。 恍惚間,我的眼睛里映出了一雙微微泛紅的清眸,那一張白皙的俊臉,殷紅的嘴唇,絕美而略帶有一絲邪氣的笑容…… “帝南述……” 他伸手環抱住我,猛然飛了起來。 “我在哪里?”我勉強睜開眼睛去問。 “這是你的夢里?!彼〈捷p啟。 “我的夢?”我看著他,心頭一輕,“太好了,能在夢里看到你?!?/br> “傻瓜!”他低頭用鼻子蹭了蹭我的鼻子,“是我到你夢里來了!” 我只覺得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好似失去了意識,安穩的睡了過去。 夏日的風掠過了我的耳畔,空氣里都是清淡的檀香氣息…… 我覺得很踏實,就想一直這么睡下去。 身上好像蓋著什么很熱的東西,我有些焦躁,擰起眉頭,使勁兒的想辦法把身上的東西給踢掉。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翻了個身,突然覺得身邊有什么東西正散發出寒氣,就好像撿到了塊寶貝,猛地一把抱住,不管不顧的就蹭進那涼涼的懷里。 “好涼爽……”我像一條八爪魚,將這個涼嗖嗖的東西抱的很緊,“舒服……” 我含混不清的說道,只覺得有涼涼的氣息撲過來,真是舒服極了。 “想要么?”那聲音曖昧至極,但我卻好似耳鳴,根本沒怎么聽清。 “嗯?”我覺得身下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硌的我好痛。 伸手撥弄一番,嫌棄的嚷嚷著:“拿走,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