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通房婢女
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床邊涼涼的,帝南述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只是感覺精神有些倦怠,身體疲憊不已。 環顧著錦床玉榻,我瞬間清醒,這里是幽淺澗,帝南述的行宮啊,還不趁著他不在的機會,四處去參觀參觀。 想到這里,我披上衣服,直接下了那張奢華的木床,走到窗戶邊。 外面是清濛的一片,混沌的看不清天地,我怔然,覺得這里和天醫宮所處的位置應該有別。 天醫宮在九重天外,雖然也霧氣昭昭,但至少沒有陰森的感覺,但這里卻不一樣,所見之處,是深不見底的世界,看上去很可怕。 隱隱約約間,我仿佛能看見些鮮花植物,霧氣繚繞,險峻又似仙境。 我光著腳踏在白玉鋪成的地板上,滑潤而略有些清涼。 尋著漆紅盤龍回廊,到了一個名為冥奉殿的地方。 一進大殿我整個傻眼,只見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好似皓月當空。大殿的正中央鑿地為蓮,花瓣鮮活玲瓏,花蕊細膩可辨,在藍田玉地板下面延伸,神奇的是,每走出一步,則在透明的地板下面開出一朵玉蓮花,正是扶搖移步,步步生蓮。 我好像是個土包子進城,東瞧瞧西望望,忙不迭的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初來乍到,趕緊賠不是。 “你是哪來的小奴婢?真是蠢得可以,沖撞了帝君,看我不讓你魂飛魄散!”冰冷尖細的聲音猛地灌進了我的耳孔。 抬頭一看,眼前的古裝美人,柳眉鳳眼,巧齊艷唇,配上那襲紅衣,堪稱絕色。 看到我,她挑了挑眉毛,有幾分驚訝的問道:“你是誰?” 我駭然,這女人身上有一種非常重的戾氣,我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危險信號。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她橫眉立眼的問道。 “我不是奴婢?!蔽倚÷曊f道,轉身就想原路返回。 女人馬上就像幽靈一樣,飄到我身前,陰森的眸眼冷剜著我,“那你是誰?” “我是……帝南述的老婆?!?/br> “帝……老婆?你在說什么?”她反應了半天,瞪圓了杏眼,厲聲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奴婢,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猛地,她伸手狠狠捏住我的脖子,把我憑空的就給拎了起來。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隨即冷笑一聲,“在幽淺澗了,你應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我指尖發麻,什么叫女主人? 她說她才是女主人嗎? 那我算什么?和帝南述在一起這么久,我可從來沒問過他有沒有妻室。 尼瑪,別告訴我我其實是小三? 她順勢重重把我扔到地上,盯著我的胸口,眼睛里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起來。 “你……已經侍過寢了?”她眸光隱隱,好似要哭。 我見她這樣,心里很不舒服,她到底是什么人,這么隱私的問題,我怎么可能回答她。 便爬起來冷冷問道:“你又是誰?” 紅衣女人的眸中有著難以隱藏的殺氣,但很快就不動聲色地隱了下去。 她抽了抽嘴角,傲嬌的昂起頭來,紅唇牽起,一字一頓清晰的說道:“我侍奉了帝君五百年,是通房,也就是實質上的夫妻,你理應叫我一聲紅袖jiejie?!?/br> 我瞳孔一縮,猶如晴天霹靂,什么通房?什么侍候了五百年,帝南述,是個花心大蘿卜? 見我生氣了,紅袖竟然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然后伸手掩住笑容,幸災樂禍的說:“其實你也不用難過,畢竟帝君的通房太多,你啊,恐怕要排在百十來號了?!?/br> 百十來號?色情狂!我真是恨得牙根癢癢。 不過想到眼前這個紅袖已經服侍帝南述超過了五百年,我已然心如刀絞。 相比之下,在他心中孰輕孰重還是個問號。 紅袖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打量著我,“你初來乍到不懂得幽淺澗的規矩,我們每個人都要穿奴婢的衣服。走,我帶你去領衣服?!?/br> 我有些猶豫,想到紅袖那張嘴臉,似乎不太可能這么照顧我,推脫道:“我要等帝南述來?!?/br> 紅袖聽我直呼帝南述的名號,立即就變了臉,喝道:“你怎么敢直接稱呼帝君的名號!真該丟進冥河去喂魚!” 旋即,我看她伸出猩紅色的食指,憑空一畫,我們就置身在另外的一個空間里。 腳下沒有了藍田玉的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縱深萬丈的山崖。山崖下面是一條滾滾流動的黑水河,看不到盡頭。 “這是什么地方?”我大驚失色。 紅袖唇角一勾,冷聲道:“留著你也是個禍害,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爬上帝君的床榻!” 說罷,她猛然一抬手,紅袖一揮,我被一股颶風卷下了懸崖。 “救命!”我驚呼著,耳畔刮過乎乎的陰風。 眼看著就要掉進黑水河的一瞬,腰上忽而被一道力度攬過,轉瞬間,我已被人帶回了那步步生蓮的大殿里。 我嚇得雙腿發軟,望著眼前眸深似海的人,正救我的飛廉! “飛廉!”我驚呼一聲,眼眶濕潤。 紅袖見到飛廉,趕忙屈身跪拜。 飛廉冷哼一聲,“平日看你妖嬈裊娜,怎么心腸這么壞!容不下她是不是?告訴你,這丫頭是你們帝君的正牌娘娘?!?/br> 紅袖雖然已經跪在那里瑟瑟發抖了,但聽到正牌娘娘這四個刺耳的話時,還是抬眼陰森森的冷剜了我一眼。 我心底泛涼,只想快點逃脫這個是非之地。 “還跪著干什么?不去領罰?還好你遇上我,要是直接被帝南述給逮到,我看你今天小命就算是交代了?!憋w廉薄唇輕啟,白衣飄飄。 紅袖趕緊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嘴里連連說著:“謝謝天醫?!北阆Я?。 飛廉俯身看著我,輕笑道:“我懷里暖和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害怕,竟還緊緊的微縮在飛廉的懷里。 瞬間紅了臉,慌忙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