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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群眾?!彼嫱虿莸厣匣炭治房s的二十幾個游客們,語氣沉著,“暴徒們想要盡可能多的傷害平民,制造恐慌,卻不知道,這恰恰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反抗力量!” 恐襲剛一發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當然要跑! 被暴徒追逐,己方人少的時候,當然要跑! 現在眾人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在肖俊引來更多的暴徒之前,反抗才是最佳的辦法。 話音落地,余溫見肖俊的面色上隱隱出現了崩裂的痕跡,立刻再接再厲,語調愈發激昂:“我們有20多人,人數上,氣勢上都不輸給他?!?/br> “可是他有刀……” “我也有!”余溫雙手握著自己都快端不住的大刀,聲音像是威脅,又像是催促,“你們倉庫里的東西呢?拖把有嗎?掃把有嗎?實在不行,撅下一根樹枝會嗎?” 說話間,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異想天開”的余溫身上。旁邊的燕燕趁人不備,鼓起勇氣,舉著晾衣桿,一下子戳向肖俊的腰! “靠!”女孩力氣小得如同撓癢癢,肖俊卻憤怒異常,揮著刀子想要砍燕燕,卻又不防被丁茂硯一個拖把給狠拍到肩膀上。 古有三英戰呂布,今有他們仨戰暴徒! 眾人的頭腦亂成一團,心里卻漸漸明朗。他們見一個胖子和一個小姑娘都能把暴徒玩得團團轉,愈發鼓起勇氣。 很快,游客們不斷地用意念從倉庫里摸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時間,花花綠綠的拖把、枕頭、乃至一袋“嘩唧嘩唧”響的方便面,都叫人拎在了手里。 局勢,漸漸發生了逆轉。 或者說,從余溫哄騙肖俊孤身進場之時,對方就敗局已定。 一個人感染一個人,草坪上,但凡還能站起來的游客,都變被動為主動,虎視眈眈地望向手握尖刀的白衣男人。 肖俊心道不妙,想要叫人,卻偏偏他的好友們又不知耽擱在哪里,無人可以支援。 他只得面向堵住自己去路的余溫,手中蓄力,孤注一擲,意圖從奮起反抗的游客們中突圍出去。 僅僅幾米的距離,肖俊卻感覺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忽而,從左邊叉過來一把苕帚,冷不丁地,右邊又丟過來一件外套,自己好像成了被游街示眾的罪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啪唧——” 一顆生雞蛋精準地丟到肖俊的額頭上,泛腥的蛋液模糊了他的視線,亦是徹底激怒了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亡命之徒。 “找死!” 男人所有額外的心思霎時不見,心中充斥著仇恨與殺意。他抹去黏膩溜滑的污物,握緊刀子,直沖這群烏合之眾的主心骨——余溫砍去。 恐懼…… 肖俊背水一戰的目的,便是要這彌漫的,永恒的恐懼,而非眼前這樣挺身而出的勇敢之士。 余溫退無可退,目光死死盯著沖鋒而來的男人,咬緊牙關,正面迎上。 風從身后襲來,吹亂她的裙擺。 血紅的尖刀在她眼前驀地放大,一瞬間,對生的渴望壓倒了對死亡的恐懼,讓余溫更篤定地,揮出這一刀。 更多的阻礙削弱了殺手的速度,在肖俊伸臂刺入余溫柔軟的心臟之前,一把長刀,被少女用盡通身的力氣,揮砍劈下。 削鐵如泥的寶刀沒入男人單薄的肩膀,胸膛,最后順著腹部的肌rou狠命劃下,剌出血淋淋的口子。 余溫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劃破雪怪心臟的瞬間。 但似乎,這一次又格外不同。 “呃……”痛苦的聲音從她面前響起。 肖俊的眼里浮現出茫然之色,他手臂發軟,身體失去平衡,很快被不遠處手持長家伙的游客們輪番叉上,撂倒在地。 手里將要掉落的尖刀,被眼疾手快的丁茂硯一把奪下。 肩頸的血如噴泉般奔涌而出,洇透了肖俊藍白色的衣衫,徒留一片了無生機的褶皺。 暴徒,終被制服。 余溫無力地靠在灌木叢上,粗糙的枝葉刺痛背部,亦令她眩暈的神經清明。 她看到了,所有人腕表上泛出的,幽幽綠光。 . 等到袁培帶著隊員們匆匆趕來之時,流血不止的肖俊已然化作了一縷淡淡的青煙。 在場所有人,都松出一大口氣。 “嗚嗚——”余溫拖著大刀,第一個撲到男友懷里,“你怎么來這么晚??!” 眼眶中積蓄已久的淚水決堤而下,余溫頭埋在男人胸前,大哭不止。 她,殺人了…… 這個事實,與心中驟然升起的畏懼感和負罪感,讓余溫深深地陷入在黑色的情緒泥潭。 袁培直接收走危險的武器,把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女友摟在懷里,嘴唇貼著她抽泣不止的身體,心痛如絞。 “對不起,我來遲了?!?/br> 此次的災難沒有給特防隊預警,袁培他們在見到室外奔逃的游客們后,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偏一時又無法直接傳送到余溫所在的位置,竟耽誤了時機。 更多的救援隊員上前檢查游客們的情況,給受傷者進行及時的止血處理,避免影響生命體征。 過程中,余溫和伙伴們才知道,姜王宮里所有實施過暴行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住。然而不等袁培等人銬住兇徒,他們便已經自行化作了一縷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