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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什么都在響。 里間,椅子噔得倒地,魚缸嘣呲碎裂,鏡面天花板更是重災區。 洗手臺上,倒扣的玻璃漱口杯摔入水池,清鈴鈴的聲音聽得余溫心臟一提。 “怎么辦?” 前一刻她還安安穩穩待在城郊的墓園,如今卻在這個讓人頭大的綠江市,經歷著這輩子遇到過最劇烈的地震。 晃動仍在繼續,但頻率似乎越來越緩。屋內沒有插卡通電,衛生間一角的光線愈發昏暗。 余溫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翠綠翠綠的細細腕表,指針正在徐徐地走著,半圈,一圈…… 恍惚間,身側的墻壁似乎不再抖動。 不是錯覺,震波真的停歇了。 余溫的目光從腕表上移開。 管什么旅不旅行的,綠江還是紅江市,逃命要緊! 她掙扎著手腳并用爬起,跌跌撞撞走出浴室,憑本能拉開酒店房間看起來有點扭曲的厚重木門,雙眼在走廊中尋找安全標志。 眼前,沒有。 身后,有! 余溫不假思索地拔腿而去,剛拐過一個彎,不想迎面撞上一個拉開屋門的男生。他個子頗高,穿著跨欄背心,最為醒目的是頭上頂著一條白色毛巾,滲出斑斑血跡。 余溫余光只落在這個小伙子身上一秒,便迅速閃過,直奔消防通道而去。 唯有“快跑”的提醒聲留在原地。 越來越多的人在酒店走廊中奔跑。 余溫順著安全標識穿過電梯處,恰好看到雙排共八個的電梯門中有一個徐徐展開,宛若地獄之口露出獠牙。 在她前面,一個跛腳的中年男人停住腳步,忽而轉向。 “電梯有危險!”余溫頭也不回地喊出這句話,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聽。 身后,冰冷的電梯門迎來急切的賓客,最后一次徐徐合上。 . 跑到建筑的盡頭,水泥地面兒的樓梯終于出現在余溫眼前。 皮鞋急匆匆踩踏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間,黑色長風衣的衣角在一層又一層的轉彎處飄過。余溫不曉得時間過去了多久,2分鐘,或許有3分鐘那么久。 她腳步不停,膝蓋酸脹無比,兩條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劇烈奔跑下被皮鞋擠痛的足尖也將要失去知覺。 一瞬間余溫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從30層跑下樓需要太久的時間,萬一趕上更強的余震來襲,她該怎么辦? “歇一下,歇一下?!?/br> 前方,兩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似乎徹底腿軟,就地挨著墻角攤腿坐下,喘著粗氣。 余溫從他們腿上跨竹竿般地邁過,扶著欄桿跌跑到拐角處,停住半秒,吞下口唾沫,轉頭嗓音啞道:“小心有余震。樓梯間跨度大、連接弱,再堅持一下吧?!?/br> 壯年男人頂著一腦袋汗點點頭,算是謝謝陌生人的好心,卻仍舊沒動半步。 余溫只是提醒,腳下繼續提速,人已經下到了更低的6樓。 只聽樓上高聲傳來回應:“別慌!這樓我們建的,有譜!” 希望如此。 然而再有譜,她也不敢放松。 余溫每日在學校傳授的知識告訴自己,震時就地避險,震后迅速撤離,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逃生指南。 4樓,3樓……曙光就在眼前。 雙腿更酸,余溫幾乎已經是摔爬得往下奔去,終于邁過低矮的門檻,見到了酒店一層堪比小足球場占地的大廳。 忽然間,一個小伙子如同一匹雄鹿般從她身邊跑跳而去,動作明顯是練過的。 他滿臉是血地回頭,竟然還有心思和余溫打聲招呼:“謝謝姐!” 大堂里,多數的電早就熄滅,應當是有訓練有素的酒店工作人員一早拉掉了電閘。憑著應急燈白熾的光,余溫遙遙看見了早已停止工作的巨大旋轉門,和左右兩側被不知多少人擠出的出口。 30米,或許只要30米,他們就能跑出去。 小伙子已經沖出幾丈遠,如同一把離弦的箭。然而下一秒,他卻后腰著地,摔在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 與之同時的落地的,是他前方幾米處轟然墜下的玻璃大吊燈。 余溫扶著墻,難以置信地望去。 晃,30多層高的樓都在晃。 酒店大堂的數樽圓柱,樓上連綿不絕的扶手,破壞愈來愈烈,她扶著墻都快站不穩。 “完了!”絕望的聲音在四處低低響起。 樓梯間出口的右側墻擺放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余溫搶命般地彎腰抄起一個軟墊抓在手里,毫不遲疑地奔著另一側的狹窄空間而去。 “洗手間!” 她說著,人如同一顆被投擲的保齡球般,撞上廁所洗手池大片鏡子對面的墻角。 瞬間,對面鏡子“嘩”得一聲整片徹底裂開。 余溫匆忙地把抱枕擺在頭頸后上方,因為手勁兒不穩,差點甩到里面的隔間去。 她狼狽而弱小地抻胳膊去夠,要害被護住的剎那,余光瞥見洗手間入口處的地磚上有雙極度變形的夾趾拖鞋。 小小的洗手間外,大廳里的吊燈跟組合煙花似的一盞接一盞地炸開,伴隨著尖叫與痛嚎聲。 震波強到余溫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涌,耳畔貼近的建筑結構也在搖搖苦撐。 鼻端已經聞到了濃烈的塵土氣息,余溫破音大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