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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親身感受過后,他便知道,崔近月所說的功法續命,不是空口虛談,這種從未聽說過的功法,是唯一能救他的東西。 也就在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這筆交易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 即使認定了崔近月不是孔淑妃,不知是何方妖孽,昭景帝也不由心生感激她的出現,給了他此生最大的希望。 “不是陛下你見識淺薄,只是時代不同了而已,你若生在武林高手遍地走,半步宗師也常有的時候,定是輪不到我來救你的?!?/br> 崔近月說的話,昭景帝有些聽不懂,但他能從中聽出來,她果然與此世間人極為不同。 崔近月不在乎自己露餡,反正昭景帝答應了不問。 她最沒想到的是,從昨晚來到這兒不自覺開始修練功法后,得到的一丁點兒真氣,竟這么快就能派上用場。 可惜,她也就這么一點兒,讓昭景帝感受了一下真氣運轉是什么樣后,她的經脈便一下子就空空如也,一滴都不剩了。 崔近月緩緩收手,沒了真氣支撐,這具身體一下子恢復到病弱乏力的狀態,使得她不自覺便咳嗽了起來。 而在她松手的一瞬間,昭景帝就再次感受到了疼痛與氣悶感,那股子溫熱勁兒消失后,他竟有些不能忍受了。 不過他已經習慣太久,迅速便平衡了心態,見崔近月咳嗽不止,還下意識為她撫了撫背,“你……你還好吧?” 崔近月邊咳邊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待緩過勁來后,她便開始教昭景帝怎么修練“不感”。 昭景帝是個很聰明的人,自然領悟力也不錯,僅用了三天,他便成功引氣入體,可以運轉“不悔”功法。 而這三天里,崔近月自然是日日都到勤政殿來,免得昭景帝出什么差錯。 因著此事,宮中的風向漸漸就變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猜測,孔淑妃這是不是得寵了,畢竟是宮中唯一有子嗣的女人,又美貌猶在,被皇帝寵愛似乎是很正常的事。 好在昭景帝也就四個女人,即使崔近月能入勤政殿,皇后纏綿病榻,齊貴人和傅容華又都不奢求帝王之寵,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 在這宮中,最因崔近月和昭景帝親近起來而郁悶的人,是蕭瑾瑜。 小孩子那天莫名奇妙暈過去,醒來后也根本不知道是崔近月點了他睡xue,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本來很陌生的孔娘娘,突然就每天都能進勤政殿,和父皇共處一室了。 蕭瑾瑜不知自己真實身世,雖然和陸皇后沒那么親昵,但更將孔淑妃當陌生人,他最喜歡最親近的人,只有昭景帝。 從記事起,蕭瑾瑜便常在勤政殿待著,鳳儀宮那邊反而不?;厝?,在他看來,后妃們都不會來勤政殿打擾,他與父皇,便是這里唯二的主人,他也很喜歡這里只有他們父子兩人。 而現在,一個陌生宮妃硬生生插入其中,蕭瑾瑜不知道有多郁悶。 小孩子被教得再好,也依然只是個孩子,蕭瑾瑜對昭景帝有著獨生子女的占有欲,自然會警惕崔近月。 他害怕孔淑妃生出個弟弟或meimei出來,那樣的話,他便不再是父皇的唯一了。 可是吧,蕭瑾瑜還挺顧及自己在昭景帝面前的形象,又不能對崔近月口出惡言被抓到把柄,他思來想去,便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要崔近月一來勤政殿,這孩子就找理由跟著待在內殿里,邊讀書寫字便偷窺兩大人,好似一旦崔近月有什么不軌之舉,他就會立即沖上來保護他父皇。 他這點小伎倆,兩個大人怎么會看不穿。 這日午后,聽著崔近月為昭景帝講解完全聽不懂的功法運轉方式,蕭瑾瑜昏昏欲睡。 崔近月隨意扭頭一看,就見他兩只小手抓著書,頭卻一點一點快要磕上桌子了。 她撲哧一笑,“陛下,你的小守護神這就堅持不住了?!?/br> 昭景帝聞言望過去,眼神也頗有些無奈,經過這幾日講法,他已然有些了解崔近月自在灑脫,想什么說什么,是個隨性之至的人。 拋卻其他,昭景帝覺得與她相處起來,倒是頗為有趣。 她有著他沉寂多年的人生里,無法擁有的鮮明色彩,這讓他著實羨慕。 蕭瑾瑜卻不同,小孩子也有著自己的固執,他認為崔近月是迷他父皇眼睛的狐貍精,那便是昭景帝解釋一番,他也不會接受。 因此,昭景帝其實是打算,等過些時日他身體好些了,再找個機會好好與蕭瑾瑜談談。 這孩子是未來儲君,而崔近月道出的未來,讓昭景帝有著一種極強的緊迫感,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那個敗了蕭氏江山的暴君。 崔近月見昭景帝不答話,便朝著蕭瑾瑜走過去,坐到小孩身側,用手捧住他的額頭。 一有了人支撐,蕭瑾瑜便睡歪了頭,順滑地倒進崔近月懷中。 抱著這具軟軟的小身體,崔近月也不由變得小心起來,她用手指抹了抹蕭瑾瑜眼下出現的淡黑,嘆息一聲,索性按了下他身上的某個xue位,讓這孩子睡得更深沉一些。 昭景帝看著她穩穩地將孩子抱到軟榻上,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手,便低聲道,“多謝?!?/br> 崔近月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是他母親,你有什么好謝我的?!?/br> 昭景帝聞言一愣,張了張嘴,又不知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