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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邱之緊緊盯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吳邵方聽進來一位士兵的附耳回稟,只看了閆邱之一眼便抱拳道:“將軍,營中八百一十二名士兵方已被制挾,聽候您的發令!” 閆邱之神色一凜,整張臉變得蒼白無比,耳邊傳來的那些話,仿佛昭示著自己在他人眼中就是個笑話! 什么不計前嫌受他清肅之權?原來這幾人,從未對他有過半分信任! 前后皆有人,他朝側邊退了兩步,冷笑了兩聲,指著一干人等,“原來你,你,還有你!”他指上了上位的沈執,“皆不過是在利用我!既然知曉,又何故戲弄于人?!” 一月之期便在即日,清肅出多少人什么人從不是問題,但若事后仍舊鬧出動亂,沈執這個位置也不用再當下去了,他們的計倆便是鬧反,鬧的陣仗越大越好,鬧到皇帝面前給他看。 不料這些人早有后手。 “自然是為了……引蛇出洞?!鄙驁炭粗竵淼氖?,面無表情答聲。 閆邱之的表情瞬間蹋了下去,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半跪不跪:“阿執、阿執你不能這般對我!我們相識了多年啊……這事、這事是我的錯,是大皇子他逼迫我!我不該向著他來對付你……我知錯了,阿執昔日我為你吃過刀子的!我……” 陸清林從來是君子作為,此時卻激烈地打斷他的言辭,“還在狡辯!那次若非你之過將軍絕不會涉險,你仔細想想,此事你錯有幾分!” 沈執站在臺面上,此刻姜眠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臉色并不算得好,繃得厲害,但出聲仍是八風不動,“拉下去審問?!?/br> 閆邱之見他如是要處置他,破口大罵,很快被堵了聲兒下去。 “下去吧?!?/br> 沈執對其他人道。 陸清林幾番看了沈執神色,最后仍是下去了。 室內很快只剩沈執和姜眠兩個。 沈執聳下了腦袋,起身一把將她抱住,頭倚著她肩。 姜眠試探著摸了摸他腦袋,卻聽著他沉沉的聲音傳來,“我給過他機會的……” 姜眠沉默了,確然,閆邱之便是得了那份權,他大可如沈執吩咐來做,便是不如此,若是不勾結大皇子,意欲陷沈執于不仁,多年情分又何至于此? 姜眠道:“他罪有應得在先?!?/br> “嗯?!鄙驁痰穆曇舻偷脜柡?。 “好啦!”姜眠扳回她的腦袋安撫一般的吻落在他眼皮上,“你看我方才寫的?!?/br> 姜眠將宣紙展開至他眼前,沈執看清了簪花小篆寫出的那句詩,“言念君子,溫其如玉?!?/br> 姜眠附在他耳邊,輕輕念出意思:“思念從軍的夫君,性情似玉般溫和?!?/br> 沈執的聲音似乎更低了些,“再念一遍夫君?” 姜眠眨了眨眼,故意笑著用輕柔的聲音道:“夫君?!?/br> 緊接便見他仔細的打量落在臉上,轉瞬,鋪天蓋地的吻傾落,幾欲將她淹沒。 大皇子與玄霄營統兵謀私制造動亂的消息長了翅膀一般飛至京中百姓耳中,民怨更甚。 皇帝罰他兩月閉門思過 等來的竟是這么個消息,兒子涉了自個兒的底線,他氣得差些噴口血出來,正要下令貶謫杖罰,蕭冊竟干出了件誰也想不及的事兒。 他將自己的父親,當今的天子,挾持了! 任誰也想不到,大皇子手上,藏著一只三萬人的軍隊,就分散在京城當中。 大皇子,反了! 第62章 今日我還你一個婚禮 一切發生在一夜之間,第二日朝臣上朝,文臣的奏折彈劾大皇子的還未呈上去,卻才發覺來人并非蕭元帝。 滿朝文武等了半日,正躁動著不知元帝何去,出現坐在皇位上的赫然是蕭冊,上朝不許帶兵刃,緊接重重的士兵便將金鑾殿圍住了。 皇宮守衛皆換成了他養的士兵。 這個謀反出其不易,卻也顯現了他的匆促。 沈執只先帶了一批人馬進了皇宮內部,想來蕭冊仍有顧慮,只先將皇帝被囚在他住的殿中,派了重重人馬守護。 沈執取了巧將元帝換出,帶出宮外。 而后的事情便容易許多,玄霄營的兵馬在外等候多時,鐵劍鎧甲攻入,不消多時,便活捉了蕭冊,連同將金鑾殿內一干被嚇出屎尿的的大臣救出。 成王敗寇,蕭冊原以為自己便要送進大牢,誰料兜轉著,不知被關進了哪。 盡管如此,面前一身華服,容貌艷麗的人卻是熟悉的。 熟悉又陌生,于當年相差的是那份巧笑嫣然的純真,如今多出的鋒利之感,怕是如同她手中刀尖一般。 一場謀逆來得快去得快,只是離返路上,不知是蕭冊的哪位忠仆,箭發稱得上高超,射中了駕馬的沈執。 離將軍府實在近,一行人將暗衛殺了,沒得法,只得先去將軍府。 箭從肩部穿入,銀質的箭頭上淬了毒,姜眠再見到他時,沈執意識不清,抓著她的衣袖,虛弱的聲音同她道:“……別擔心……” “閉嘴,你別說話……” 姜眠幾乎是強忍著淚憋出一句話,隨后幫著太醫拔除那只箭。 生死病痛她十多年來她見的不在少數,離自己最近的一次,是養育姜眠多年、伴著她長大的奶奶病逝,那種無力回天的滋味仍藏在她的內心深處,然而沈執的毒傷卻讓那些不愿觸及的回憶迸發,讓她彷徨,讓她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