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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冬杏給她梳妝,發現她的一對小小的耳孔將合未合,又是軟聲,又是孜孜不倦地勸告,若是徹底合上,這些一對一對巧若天工的漂亮耳飾便要蒙塵了。 居然把姜眠說動了,由著冬杏想法子又將耳孔通了,疼得她齜了幾日牙。 沈執目光尋去,便見那對耳珰一晃,不自覺讓他心中發癢,喉間有些干。 “還沒問你,遷府那日,那個林嬤嬤……可是你做的什么,怎么后來不見了人?”姜眠硬著頭皮,狀似隨意地提起當日那事。 她對這些動筋動骨還頗需耐力的事兒抗拒程度,猶如逼她上戰場,對他看來的目光更是唯恐,只想尋些話題來糊弄一遍,說不準遍打消他念頭了。 “自然是走了?!?/br> 想起這事,沈執面上浮出一抹不耐和淡嘲,但還是認真答她。 他緩步走近,眸光盡是她,又不經意掃去別處,“怎么問起這事?” “她那日攔著就不讓我住此處,當然得多幾分提防,免得又得說我哪兒不對?!苯咦ブ旒t色門欄,眉眼恰到好處地放出幾分憂愁和難意。 沈執果然聽得皺了皺眉,“無需顧慮她,都一把老骨頭如何能干事兒,不過添亂,是該回去養老了?!?/br> 姜眠長睫一眨,帶了兩份試探,“真的?可她是宮里人,就算對我頗有為難,面上還是要給幾分敬重的吧?” “將軍府不養閑人?!?/br> 沈執目光聚攏回來,他抵著下唇咳了聲,俊逸的臉染上薄紅,“這不是她家,你才是女主子,府中規矩皆由你說的算?!?/br> 姜眠長長的一聲哦,心想沈執給她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外面里頭面子皆給得足,“我說了算?那你呢,你……” 沈執雙耳連著脖頸頓紅,講話也變得磕絆,“你我乃夫妻,自然也由你說了算?!?/br> 姜眠心滿意足,那聲“好”剛到嘴邊,突地又頓住。 等等,除了府中事務,什么也由她說了算? 是她不對勁還是沈執不對勁? 姜眠心神一亂,抓著門欄方邊的手倏然加重,眼底的情緒莫名慌亂。 那具修長挺拔的身軀湊近她,垂眸便可見他玄衣上的暗紋,甚至能聽見斜上方傳來的微重的呼吸聲,和騰生的熱氣。 沈執的氣息陡然加重,他的指節一握一松,難為情間仍故作鎮靜,聲音只余她聽到,“你要立規矩的話,我也會守的?!?/br> 這…… 姜眠的腦中猛然炸開花,似乎連帶某樣東西也在她腦中清明起來。 她心中砰砰直跳,憋了半日,那雙布滿霧氣的眼朝沈執看去,才頗為氣惱地喊出一聲:“誰、誰要給你立規矩了!” 怎么走向完全超脫她掌控了? 姜眠不敢去確定,便想著躲回屋去,從這個詭異的氛圍中逃出生天。 卻被沈執拽住了手腕。 沈執昏漲漲的腦袋醒神片刻,但眼中依舊透著茫乎,聲音又低又失望,“不立了嗎?” 立規矩,他與她之間……立什么規矩! 失望又失望個什么勁! 姜眠覺得自己要瘋了,但面對沈執紅暈中強撐疑惑的俊臉,她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只顧閉著眼搖頭。 沈執松了手,垂下的眼一齊掩住了遺憾。 姜眠下意識捂住失去掣肘的手腕,下一秒又嚇得撤開,那截手腕連著衣服,上面還殘留他掌心灼熱的溫度。 未過多久,姜眠弱聲道:“我要回屋了?!?/br> 盡管在這時,她也能強裝鎮定地用腳踢踢沈執的鞋靴,示意他讓開。 沈執現在,完全是將她堵在了門角。 壓迫性十足的身子偏開了些,但僅僅是姜眠能側出個腦袋呼吸的地步,姜眠略帶惱意的目光對上沈執的眼。 “還未授你練習?!鄙驁滩恢认惹皯孟氯ザ嗌?,仿佛強打精神,但對教她些防人功夫的事兒又不依不撓。 姜眠萎得rou眼可見。 她拉著他出來,一腳跳下廊階,忍辱負重,“好,這就來,先從何處開始?” 早死早超生不是? 只要忍著沖動不去想方才那事,一切皆會過去的。 “馬步?!?/br> 一說起這個,沈執臉上多了幾分肅意,“你身骨弱,底盤無存,剛開始需顧及根本,日后才好談其它?!?/br> 姜眠點點頭,心想著扎馬步也不算得難,當即左右岔開了雙腳,重心下移,一面又仰頭詢問,“初練時間需多長?” 她問這話,隱隱有些求放過的意味。 沈執未答,走向前去,姜眠上方有影子落了下來,隨即便感受到,他的雙掌定住她腦袋,隨即又捏上了她肩頭。 春衫輕薄,他觸上去那刻姜眠便僵了腰身,溫熱透過兩層薄裳透過肌膚,姜眠想逃離那熱浪,那雙手卻已經移開,只為將她肩骨扶正罷了。 姜眠松了口氣。 可那雙手又移至她的腿骨,姜眠余光一瞧,沈執竟將腰深彎了下去,手掌并不帶什么力的虛虛一觸,“雙腳間距與肩同距,你還差些?!?/br> 姜眠忙調動步子,擺正的腦袋不敢動,余光似瞥,比對著到肩部的距離。 做完這些,她已口干舌燥。 沈執站起后撤一步,與她分出段距離,但姜眠知道,他的視線仍在她身上,“重心朝下壓,呼吸放緩,肩背挺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