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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知,他們的對話早被躲在暗處的人竊了個干凈。 小院內。 沈執不論一二,先將姜眠手上的傷藥和紗布齊齊換了,整個過程都未真切和她對視一眼。 姜眠還在為早間被沈執抓包抓個正著的事兒有些尷尬,雖說她糊弄了過去,但卻沒糊弄過心里這一關。 心中像有幾只礙事的蟻兒任性爬弄,叫她心癢又別扭起來。 因而她也未說話,只在他倉皇要出屋時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有些不大對勁。 沈執一身衣服穿得凌亂,不讓她扶著,也忽視自己從榻上移至輪椅時姿勢詭異的窘境,借著手上的力便移到了輪椅上。 “我去尋些吃的來?!?/br> 姜眠在他身后愣愣的,半晌道:“奧……” 沈執離開了主屋,轉去了廚房,然后在狹小的廚房內,松了口氣般,發起了呆。 臉上的表情也松懈下來,他吐出了一口氣息。 像是在平復心情。 剛才在姜眠面前鎮定的模樣全然是他在努力的掩飾的接過,沈執閉上了眼。 小廚房的門窗四面通風,一點也無避寒的效果,皆往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吹去,沈執穿的少,卻一點也未感受到寒冷,這刺骨的風并不能將他腦中的記憶吹去。 他不知是身體的御寒機制起的作用,只覺得風呼在臉上,而后燥意愈加騰升。 那些回憶沖入腦中,沈執的耳根生理性的發紅。 仿佛還歷歷在目。 那句新年快樂晃了他的心神,叫他幾欲陷下去。 除此,昨夜姜眠還同他說了好些話。 他不善言辭,又自幼身處的環境和旁人不一樣,和女子談笑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幾乎為零,但聽她的雜言碎語在耳邊,一句接著一句,竟覺得如此簡單的時刻好極,叫他想永遠聽下去。 但是姜眠似乎困極了,本來前夜便發生了許多的惡事,身子招架不住實在正常,最后她的語氣越發的不著調,見她腦袋斜著斜著,便落在了自己肩頭。 沈執壓抑不住內心的狂跳,一邊忍著血液的上漲,一邊小心翼翼將肩部放得平緩。 枕了好一會兒,耳邊遲遲未見那道好聽的聲音說出下一句,才知原來是睡著了。 沈執呼吸一緩,將腦中某種不斷浮現作祟的情緒抑住。 小心扶著她的腦袋,側身往枕子上放去,他本想將她安置好便回床,不料太過高估了自己,未能將人放穩也便罷,反連自己也倒了下去…… 他手心幾乎是瞬間生出了冷汗,然而姜眠卻未醒,或者說她是困極了,睡沉得絲毫不想理會外界的環境。 因為倒下去的姿勢緣故,沈執和她側著身子面對著面,腿卻疊在她腿上,簡直是親密又詭異。 沈執只覺得自己快瘋了,連氣也要喘不勻,身上還蓋著厚實的棉被,沒等他費勁地將自己的兩條腿搬下來,那睡著的人卻已經率先感受到不適,雙腳蹬著踢開了壓在自己身上那物。 反客為主一般,壓在了自己腿下。 ……后半夜的事情,已經全然不在他預料當中。 沈執是想離開的,可一想將腿抽出,女人便開始亂動,連嘴邊也接連發出幾聲囈語。 沈執不好將她吵醒,反復幾次,只能做到上半身一點點移向榻檐,而后躺平放棄,迷茫著想等姜眠自己翻身將腿移開。 這一等,差些等到了天明。 此前說話的時候還未有發覺,等到后來那樣一個寂靜的環境之中,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仿佛無孔不入一般,撲向他的鼻間,就連耳邊也是姜眠緩而悠長的呼吸聲。 令他心中的悸動一陣接著一陣。 更奇異的事情在那之后。 沈執睜開了雙眼,手試探著往腿上摸去,仿佛昨夜的感受還未消去。 他的小腿被姜眠壓得太久,雖然依舊動彈不得,但在最后腿上竟有一陣一陣的麻意襲向他的大腦。 或許真會像姜眠說的那般會好也說不定。 沈執在這種稍痛又發麻的感受當中終于享受到了一絲真實感,不知在何時也睡了過去。 睡得格外沉實,沈執想。 不然不至于姜眠何時將腿從他身上放下也未可知。 思及此,他俊臉又開始有些發熱。 不免慶幸,照她醒來時的那番反應,應該是不知夜里發生了什么的。 * 沈執收了神,將視線置于眼前的灶臺上。 未過多時,他開始生火,所需的東西大多觸手可及,姜眠的受傷的身子需靜養,他得弄些熱食。 不能將她餓著。 火生起了,可那灶口里的那口鍋卻偏里面了些,等他貼近夠著,那身白衣、臉面卻也沾了些灶臺的臟灰。 裘洛楚來到時,見到的正是沈執這番灰頭土臉的模樣,倚著門欄嬉皮笑臉,“將軍,你洗手做羹的樣子好生迷人!” 第31章 “粥,我做的?!薄?/br> 裘洛楚生了副桃花眼,即便身著一身玄青色的長袍,將整個人跳脫的氣質都壓下去幾分,但給人的感覺卻還是來惹事無端的輕浮形象,更別提他常常愛擠眉弄眼。 若對上個姑娘家,早該被安上地痞流氓的名頭,罵他一句浪蕩子。 沈執斥過他,倒是讓他沒再敢亂喊稱呼,規規矩矩喊他一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