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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得了。 姜眠忽地靜了下來。 她沒作聲,在沈執臉上那片茫然之色退卻之前,欲蓋彌彰的溜了出去。 出了屋子,姜眠抬起手拍了拍臉,直到外頭的涼風朝她領口和臉龐刮得涼颼颼,那股熱度才降下來。 屋里的沈執遲遲醒過神,緩慢抬起的手的捂住了后腦勺,有點疼。 他臉上依舊有些紅,也不知是不是被熱水熏的。 旁邊的椅子上放好了方布和澡豆,衣裳整齊掛在椅子上。 沈執有些恍惚的想,這人總能將一切都給他安排妥當。 他將那身不知穿了多久微微泛黃的中衣脫下,剛想丟開,遲疑了一下,搭在浴桶邊上。 這才拿起澡豆將自己渾身上下連帶頭發仔細搓洗了一遍。 熱水熏騰,剛進來的時候他還覺得這水過于燙了,泡了一會兒,頓時覺得渾身通透。 很舒服。 沈執覺得自己胸膛深處也暖了半分。 * 好一會過去,姜眠又溜了進來。 隔著一面三折屏扇,她看不見人耳邊盡是水聲嘩啦的聲音。 姜眠呼出一口氣,往臉上扇風,確保沒有剛才剛才那種熱勁。 她趁沈執洗澡的功夫,將他床上的東西盡數撤下,將換洗的鋪好上去。 沈執太久沒離開過床,連帶著她也忽略了,被褥和床墊子太久不更換都會積攢很多病菌,雖然是冬天,但也不衛生。 沈執睡這樣一番床,肯定很難受。 地面也緊接著收拾了一番,窗子打開通風,將屋里悶味兒都散去。又怕沈執冷,她將暖爐也一塊挪了進來,內屋干凈不少。 姜眠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十分滿意。 折扇外收拾的動靜方停下,折扇另一邊,沈執那里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響。 姜眠她嚇了好大一跳:“沈執?喂,將軍?” 姜眠第一反應是沈執摔了,手里的東西一丟就急切奔進去。 絲毫沒有考慮到沖進去自己可能會看到什么。 “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 姜眠神色震驚。 面前的沈執倒在地上,連帶著放在旁邊的椅子摔落在地,也不知他是怎么靠著臂力爬出來的。他褻褲穿得穩穩扎扎,上衣卻未穿好,敞著沒來得及系好。 姜眠突然又想起之前那副場面,熱水氤氳之間,沈執濕透的衣裳貼附在胸膛上,兩粒茱萸尤為奪目,往下是勁瘦的腰腹,再往下…… 姜眠覺得自己要瘋魔了,趕緊甩開了思緒。 然后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姜眠一眼看見他手背的擦傷,皺著眉,“怎么弄成這樣?非得自己來嗎,叫我一聲也成的呀!” 沈執“嘶”了聲,斂著眸坐穩,“我可以自己來?!?/br> “自己來,都摔傷了還自己來呢,厲害!”姜眠氣得快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像什么?” 沈執抬頭略過她一眼,那意思像在像問什么。 姜眠重重掐上他耳朵,冷哼,“像王八,四腳朝天那種?!?/br> “沈執,你是不是王八?”非要一直縮在龜殼里,撬都撬不開! 聞言,沈執臉上一陣黑紅交替,不啃聲,只壓抑地低著頭。 姜眠恨鐵不成鋼。 小古板! 現在說也說不通。 沒辦法,姜眠拉起他放在椅子上,“坐著別摔了!” 沈執隱隱覺得姜眠生氣了,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姜眠……” 身子突然像后斜。 她……干嘛! “都說了坐好!”姜眠給他扶穩回去,繼續將椅背下壓,后邊兩只椅子腿做支撐,拖著凳子往床的方向拉回去,椅子一路劃過地面發出了摩梭聲。 沈執眼睫閃爍,還、還能這樣? “告訴你啊,我忙活一天了,沒力氣再把你背回去?!?/br> “你要是再給我不配合,就自己爬回去!” “聽見沒!” 沈執捏了一下擦傷的手,受她揉捏的耳垂還微微紅著,他輕輕的應了聲,“嗯”。 人重新被拖回床上。 沈執低頭看了眼床榻,第一時間反應出身下躺著這番干凈清爽的被褥不是他原來蓋的那番。 被換過了…… “給你看一樣東西?!?/br> 姜眠拿出了她畫的輪椅圖紙,擺在了沈執面前。 她沒想到今從出去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最重要的一件居然拖到現在才說出口。 也不知現在告訴沈執他還會不會高興。 “是什么?”沈執聲音微弱,修長的手接過她的圖紙,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他思緒繁雜,觸動卻深,原以為自己這輩子便這樣了,不料身旁有個人,還能對他做到這番境地。 沈執說不清的他的感覺是什么。 這般對他,為什么呢? 視線從姜眠身上隨意的埋進了手里的圖紙。 然而這一看,眼便挪不開了。 沈執拽著紙張的手指節泛白,久久,他嗓音沙啞道,“是要給我的?” 果然,沈執輕易便看出它的用處。 “嗯,這是輪椅?!苯邔⒆约撼鲩T遇到的事挑重點說了,笑得眼彎成了月牙狀,“采娘說她父親幾天便能做出輪椅來,有了它,你便不再受這張床的限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