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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看了她一眼:“你想問什么?” 跟顧曉池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顧曉池心一橫,開口問:“你怎么那么喜歡喂人吃東西???” “喂你吃東西有什么不對么?”葛葦邊舔冰棍邊說:“你剛才還喂我吃麻辣燙了呢?!?/br> “我只喂過你?!?/br> “哈?!备鹑斖蝗徽径?,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 顧曉池有點不好意思,拉著葛葦想往前走:“算了你當我沒說?!?/br> 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淡漠的性子,誰能想到談起戀愛來這么上頭,醋勁這么大。 偏偏葛葦站著不肯走:“哈!”在靜謐的夜色里,笑了很響亮的一聲。 她拉著顧曉池,讓顧曉池轉向她,笑盈盈的看著顧曉池。 葛葦本身酒量很好,剛去吃了麻辣燙,又吹了風,之前微微有點醉的狀態,已經醒了大半。 眼尾和臉上的緋紅都已經消了,可流轉的眼波還在,站在夜風中,笑看著顧曉池。 唇角壞壞的揚起來,笑得比路邊隨風擺蕩的草叢還妖嬈嫵媚。 “可是我這樣喂的人……”葛葦緩緩的說。 向顧曉池湊過去。 顧曉池剛才因為不好意思,一直低著頭,對葛葦來說倒是正好。 她本來就比顧曉池矮一個頭,此時湊到顧曉池懷里,一仰頭,嘴唇正好貼在顧曉池的唇上。 顧曉池眼睛都睜圓了。 又燙又冰。 燙的是葛葦的唇,她不太能吃辣,剛才吃了幾碗麻辣燙,嘴都有點腫,這會兒還燒著。 冰的是綠色心情,葛葦不知什么時候咬了一口冰棍,含在嘴里,這會兒舌尖一懟,又送到了顧曉池嘴里。 于是葛葦的這個吻,帶著甜甜的涼涼的綠豆沙味。 一下子涌進嘴里,讓人渾身的毛孔,一瞬舒張開來。 葛葦吻了一陣,才放開顧曉池,退開一步,笑看著她。 帶著一點殘存醉意的葛葦,笑起來更像妖精:“可是我這樣喂的人,只有你一個?!?/br> 葛葦的吻暫時退開了,可她送到顧曉池嘴里的綠色心情還在。 顧曉池楞楞的含著,任由冰棍在嘴里融化。 一嘴的綠豆沙味。 好像葛葦的吻,一直在她嘴里縈繞。 顧曉池吃著冰棍,嘆出一口氣。 葛葦問她:“怎么?不開心???” 顧曉池走上前兩步。 慢慢低下頭,把額頭輕輕放在葛葦的肩膀上,兩只手還攥著葛葦的手。 “開心啊?!彼f。 顧曉池比葛葦小了快十歲,可她總覺得葛葦跟小孩兒似的,特幼稚。她比葛葦高,又比葛葦沉穩,在葛葦面前還常常害羞,所以她很少跟葛葦撒嬌,反倒是一直寵著葛葦。 這會兒她跟葛葦站的很近,頭放在葛葦肩頭、手往下拉著葛葦的雙手,整個人個子又高,好像一個掛在葛葦肩頭的大布娃娃。 帶著隱約撒嬌的意味。 葛葦好像挺喜歡顧曉池這難得的撒嬌,輕笑著,回握著顧曉池的手。 “傻小孩兒?!彼兴?。 以至于她都沒有聽出,顧曉池那一聲低低的“開心”里,隱隱藏著很多的無奈。 顧曉池不是無奈別的,而是無奈葛葦總拿她有辦法。 無論是機場坐到她旁邊來,假裝不認識互相聊天。 還是用拇指輕撓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寫字寫“喜歡你”。 又或是吃麻辣燙的時候,腳尖一勾,把她要坐的小馬扎勾到離自己更近的地方去。 還有現在,把冰棍嘴對嘴喂給她,還說從沒這樣喂過其他人。 顧曉池那一點接著一點隱約的不安和氣悶,像打地鼠游戲,一下子在心的這邊冒頭,一下子在心的那邊冒頭。 葛葦總有辦法,把她這些小小的心結給按下去。 但顧曉池知道,那些心結真的就像地鼠,只是在冒頭的時候被按了下去,并沒有消失。 還在她的心里,等到下一次她的心上,又有一絲細不可見的裂紋時,又會毫不猶豫的冒頭出來。 顧曉池的額頭抵在葛葦肩上,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 回酒店的時候,葛葦又變得很小心。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顧曉池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摸出來看,是葛葦發來的信息:“你先回房,我來找你?!?/br> 抬頭看了一眼,葛葦明明就在她前面不遠處。 卻是連話都不能說。 葛葦假裝站在電梯邊抽煙,消磨時間。 顧曉池快速的路過她身邊。 葛葦身上的味道,混著熟悉的薄荷煙味飄過來。 她指尖一點,一點點的煙灰,掉在顧曉池的球鞋上。 灰色的一點點,很快隱沒在舊得發灰的鞋面上。 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顧曉池甚至不能抬頭看一眼葛葦的身影。 一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她終于能抬起頭,那么短暫的一瞬間。 葛葦的側臉在電梯門縫里一閃而過。 她抽著煙,很謹慎,還是一眼沒看顧曉池,盯著電梯邊上貼著的方磚。 臉上的妝還沒卸,為了白天上綜藝節目上鏡好看,妝化的挺濃,白皙的粉底,長長的假睫毛,深棕的眼線,在眼尾勾出一個小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