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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嘖了一聲。 “怎么了?”葛葦的聲音傳來。 剛才顧曉池把空調毯拋回給她,就轉身進了廚房。 葛葦本來裹著毯子,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看電影一邊吹空調,覺得挺愜意。 結果愜意了沒五分鐘,她就開始無聊了。 于是她明白了,她想看的不是電影,而是顧曉池。 端著冰淇淋和草莓往廚房走,想去纏著她。 沒想到剛一走進來,就聽到顧曉池嘖一聲。 葛葦快步過去,拉過顧曉池的手指一看:“出血了?!?/br> 顧曉池安慰她:“沒事?!?/br> “都出血了怎么沒事!”葛葦有點急,把冰淇淋和草莓往廚房臺子上一放,又快步往外走:“我去找創可貼?!?/br> 顧曉池手里的刀和土豆,已經被葛葦搶過去,放下了。 她此時兩手空空,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指尖發愣。 指尖一滴血,殷紅的,像剛成熟的紅豆。 葛葦又趿著拖鞋,啪啪啪的沖了進來,嘶啦一聲,扯開創口貼上的薄膜,往顧曉池的手指上裹。 傷在食指指尖,剛把血珠子沖干凈了才看清,刮的一條口子不大,但還挺深。 葛葦有點心疼,她那么虎的一個人,這時裹創可貼的時候,裹的小心翼翼,還一邊問著顧曉池:“緊不緊?” 顧曉池又安慰她:“沒事,不緊?!?/br> 其實葛葦手挺笨的,這會兒手指還微微有點抖,就更笨,越想趕快給顧曉池貼好創可貼,就越貼不好,淺黃色的膠布皺了好幾道。 葛葦:…… 顧曉池被葛葦這一鬧,反而笑了。 葛葦自告奮勇:“我幫你削土豆?!?/br> 她削了沒兩刀,顧曉池就還是把土豆搶了過去:“還是我來吧?!?/br> 葛葦挺堅持:“你別怕我辛苦?!?/br> “我不是?!鳖檿猿叵肓讼脒€是得說實話:“本來我中午能吃土豆塊的,按你這個削法,估計我就只能吃土豆絲了?!?/br> 葛葦:…… 她不甘心,又問:“那我能幫你做點什么?” 其實顧曉次的傷口在指尖,拿防水創可貼裹好了,也不怎么影響她做飯,想了想,跟葛葦說:“要不你在這兒給我講笑話吧?!?/br> 顧曉池發現葛葦在這里一通鬧,反而把她心里隱隱的不安,驅散了不少。 “行?!备鹑敱е檿猿氐难?,臉貼在她背后,這是葛葦最喜歡的姿勢。 她想了想,問顧曉池:“一塊三分熟的牛排,和一塊五分熟的牛排,在路上相遇了,為什么它們沒有打招呼?” 顧曉池在砧板上切土豆,咚咚咚的,隨口回答:“因為它們不熟?!?/br> 葛葦:…… 葛葦想了想,又問顧曉池:“小明剪了一個新發型去學校,同學們都笑話他,小明傷心的哭了,哭著哭著,小明就飛走了,為什么?” 顧曉池:“因為小明的新發型像風箏?!?/br> 葛葦:…… 顧曉池說:“還是我問你吧,為什么廚房的各種用具在評選道德標兵時,抹布總是選不上?” 葛葦想了挺久,沒想出來:“為什么?” 顧曉池又把切好的土豆,放在筐子里,拿到水龍頭下去洗。 葛葦貼在顧曉池背上不放,顧曉池走到水龍頭那邊,葛葦就邁著小碎步跟過去。 顧曉池告訴她:“因為抹布總是說,我擦?!?/br> 葛葦一愣,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半,她反應過來,伸手在顧曉池屁股上用力一掐:“不玩了!” 顧曉池胸無二兩rou,屁股的手感倒是很好,特緊致。 葛葦占了顧曉池的便宜,卻還沒消氣。 顧曉池做飯比她擅長,就連講冷笑話都比她擅長,她氣不過。 顧曉池心里好笑,覺得有時候葛葦真的特像一小孩兒。她逗葛葦:“那你擅長什么?” 葛葦本來一直抱著顧曉池的腰,這會兒放開了。 顧曉池覺得有點奇怪,心想葛葦不會是真生氣了吧。 她把洗好的土豆放到一邊,轉身想看看葛葦。 剛一轉身,眼神都還沒有落定,一個什么東西就被塞到了顧曉池嘴邊。 甜甜的,還涼絲絲的。 顧曉池被那東西撬開了唇,咬進嘴里,才發現是一顆草莓。 沾了冰淇淋的。 草莓拿出冷藏室已經很久了,早已不冰了,還在廚房里放了一會兒,甚至沾了點熱氣,塞在嘴里是一種鈍鈍的溫軟,偏偏草莓尖上又沾了冰淇淋,冰冰的,讓人唇齒一涼,整個人一激靈,醒過神來一般。 草莓本來是甜的,裹著冰淇淋吃,那股子酸味就被無限激發出來。 咬在齒間,溫軟和刺激,甜蜜和酸澀,吃的人心神蕩漾。 還有葛葦的舌。 草莓蒂是被葛葦含在嘴里的,然后湊過來,送到顧曉池的嘴里。 顧曉池能看清眼前之后,發現葛葦的一張臉,就在她面前。 特別近。 一點妝都沒有,皮膚白的像透明,也看不到毛孔。 睫毛特別長。其實顧曉池也不明白,葛葦的睫毛這么長,為什么拍戲的時候還要貼假睫毛。此時葛葦一眨眼,睫毛尖就幾乎要掃到她的臉,癢癢的。 雙眼皮很深。沒化妝,倒像是更能看清葛葦的眼神,藏著夏天的風,秋天的落葉,太陽的光斑,月亮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