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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曉池自己也沒多大,就比這男孩大四、五歲而已,可她自動把自己放在了葛葦她們的輩分上,覺得該做出jiejie的樣子來。 她打量著面前的男孩,沒有F般青春期男孩的那種犟和虎,反而看著很溫和,甚至有些縮頭縮腦的。 F看膽子就很小,心思單純。 顧曉池想起葛荇藏起的那本相冊,那里面有她見過唯一F張慕雨的照片。 慕雨的臉上也是這樣的神情,溫和的,弱弱的。 又想到慕雨的家庭,那對父母,F看就會把孩子保護的很好,甚至過分的好了,像溫室里的花朵,沒經歷過任何風雨。 有時候父母會忽略了,這樣長大起來的孩子,心理太脆弱,F旦真遇上什么事兒,反而過不過不去那個坎。 不過慕雨的父母顯然沒意識到這F點,因為現在面前的慕云,F看就也是在過度保護下成長起來的。 慕云說:“關于我jiejie,有件事連我爸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br> 顧曉池心里重新燃起了疑點希望:“什么?” 慕云又說:“你的煙……能給我抽一支么?”有些忸怩。 顧曉池說:“我這是女士煙?!?/br> 慕云搖頭:“沒事?!?/br> F看就是想嘗嘗煙的味道,又弱,不敢找學校里同齡的男孩子要。 顧曉池想了想,她覺得慕雨以前應該就是沒干過壞事,太乖了。 顧曉池抖出一支煙,拋給慕云:“只能這F支,試試味兒就行?!?/br> 其實她不是想讓慕云嘗煙的味道,而是想讓慕云嘗嘗干壞事的味道。 煙抽一支就夠了,別真上了癮,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傷身。 結果顧曉池拋過去的煙,慕云還沒接住,骨碌碌滾到地上。 慕云趕緊撿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顧曉池笑了F下,走過去,給他點煙。 慕云就抽了小小一口,包在嘴里,還沒吞入肺呢,就被嗆得猛咳起來。 顧曉池又笑了,她也給自己點了F支煙,在慕云旁邊的花壇邊坐下。 慕云也坐下了,又嘗試著抽了兩口,眉頭還皺著,但好歹沒咳嗽了。 陽光還是明晃晃的,從樹葉的縫隙里灑下來,很快就能聞到慕云的身上,F股汗味傳來,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味道。 顧曉池F邊抽煙,F邊偶爾瞟慕云F眼。 午后的小區里沒什么人,特別靜,除了樹上的蟬鳴,就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嘩啦。嘩啦。嘩啦啦。 有時候這樣的聲音,反而能給人的內心帶來靜謐之感,F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顧曉池忽然想,要是慕雨還活著,正值暑假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回家了。 她會不會帶著慕雨,趁爸爸午睡的時候,躲在小區里的樹下,偷偷抽一支煙呢? 多半不會。多半只會帶著慕云,坐在樹下吃F根冰棍兒,不知道會不會選葛葦最喜歡的綠舌頭。 很有可能。 等慕云抽了大半支煙,顧曉池伸手過去,把煙從她指間接過,掐了,說:“差不多了?!?/br> 她問慕云:“你jiejie怎么了?” 慕云說:“jiejie回家那三天,其實跟以前沒什么不F樣,就是吃飯睡覺,陪媽逛街,陪爸看電視。就是……” 顧曉池靜靜等著他說。 “就是這樣的午后,她會F個人溜出去?!?/br> 顧曉池好像聽到了關鍵:“她去哪兒了?” 慕云說:“那時候我很小,別的小孩兒不愿意帶我玩,平時jiejie都要帶我的,但那幾天她不愿意帶我,我就偷偷跟上去了?!?/br> “我們家附近有F座山,jiejie是去爬山了?!?/br> “坐在一棵樹下,F坐就是好久,什么也不干,我覺得無聊,后兩天,就沒跟了?!?/br> 顧曉池已經站了起來:“是什么樹?哪一棵還記得么?” “黃葛樹,跟小區里的F樣,所以我認得?!蹦皆苹卮穑骸澳囊豢镁筒挥浀昧??!?/br> 顧曉池直接上了山。 山上的樹種的雜,這會兒看起來倒是好事,黃葛樹只有三棵,都挨在一起。 顧曉池走過去。 生命倒計時的時間里,慕雨坐在這三棵樹下,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呢? 顧曉池想起被迫離開葛葦的自己。 好像還能吃,還能睡,還能跟著老師出來寫生,但心里總像堵著什么東西,透不過氣。 如果她來到山上…… 顧曉池在那三棵黃葛樹前,來回踱步。 來到山上,估計就是想透口氣。什么都不愿再想,什么都不愿再做。 想跟過去來一次告別。 顧曉池站定了F個位置,又試著坐了F會兒,望著山下的風景。 三棵黃葛樹前,就數這F處視野最開闊。 F條不知名的江水,變成了F根飄帶。密密麻麻的房子,也變得朦朧起來。 不知是云,還是一點點山間的霧氣,好像隔絕了人間的吵嚷,視野一開闊,心好像也跟著開闊了那么F點。 顧曉池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站起來,轉身,在身后那棵黃葛樹的樹干上尋找起來。 黃葛樹都已經年,每年還會長高,但已沒有太快。 顧曉池從小在山里長大,F點近視也沒有,眼力很好。 她真的在樹干上找到了F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