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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趕忙阻止:“別了,還是我們一人兩個吧?!?/br> 顧曉池想了想,同意了。 葛葦拿了一個“L”,吃之前,低頭看了一下。 很簡單的一個字母,卻有點彎彎扭扭??粗@筆畫她都能想象,齊笑在擠巧克力醬的時候,是如何手抖。 但顧曉池也不知是傻還是實誠,用來表白的蛋撻,在她眼里也只是食物而已。 不能浪費食物,不光榮。 葛葦咬了一口,蛋撻很甜,反而襯得巧克力醬苦苦的,像少女的心事,甜中帶澀。 葛葦問顧曉池:“你小師妹今天干嘛來了?” 小師妹三個字,拖著長長的調子,加了重音,聽上去曖昧橫聲。 顧曉池直接說:“她來跟我表白?!?/br> 葛葦:…… 顧曉池這直球一打,倒顯得葛葦這么彎彎繞繞旁敲側擊著問,挺無聊的。 葛葦索性也直接問:“你怎么答復她的?” 顧曉池也正在一個蛋撻。她順手拿了“E”,一口一口的咬下去,“E”變成可“二”。 葛葦心想顧曉池是挺二的。 不過葛葦很快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顧曉池反問她:“你覺得我該怎么答復?” 會釣魚了。 葛葦想了想:“這姑娘長的吧,還是挺乖的。又是你小師妹,應該跟你有共同語言?!?/br> 每次說“小師妹”三個字的時候,葛葦都說得特曖昧。 她控制不住。 顧曉池又挺直接:“那你是覺得我應該答應?” “???”葛葦一愣:“嗯?!焙龖艘宦?。 顧曉池沒說什么,點點頭。 她又順手從蛋撻盒子里拿起一個“V”,又指著剩下的一個“O”對葛葦說:“記得吃完,別浪費?!?/br> 她從小平坐慣的小馬扎上起來,轉身走了。 剩下葛葦一個人坐在躺椅上。 她手里的第一個蛋撻也吃完了,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最后一個蛋撻。 拿起來,咬了一個,一個飽滿的“O”就只剩一半,留在蛋撻上,像一個尷尬的微笑。 葛葦覺得這段日子蛋撻可能吃多了,這會兒吃著,已經不覺得好吃了。 過甜的味道充斥在空腔里,膩得人心里發悶。 她緩慢的咀嚼著,看著面前空掉的小馬扎,想起剛才顧曉池拿著半個蛋撻,坐在這里問她:“你覺得我該怎么答復?” 葛葦的說法,聽起來確實是讓她接受吧。后來顧曉池點點頭,好像打算接納葛蘆葦的建議。 葛葦想著剛才的一幕幕,艱難的把蛋撻吞了下去,覺得有些剌嗓子。 這姑娘烤蛋撻好像有個毛病,每次都烤得太硬。 一道若有似無的傷痕,梗在葛葦的咽喉里,摸不著,舔不掉。 她在片場里望了一圈,想再問問顧曉池,會不會接受。 望了一圈,沒找著顧曉池,應該又跟John去忙了。 她剛才拿著離開的那個蛋撻,最后是被她自己吃掉了,還是給John吃了? 葛葦又想起顧曉池剛才和齊笑站在一起的樣子。 同樣青春的兩張臉,在夕陽下并肩。素白的,飽滿的,昂揚的。 沒那么多沉重的過往。 看起來真的很般配。 況且葛葦剛在陰差陽錯之間,已經建議顧曉池接受了,總不能吃了吐吧。 葛葦覺得這樣挺好,在顧曉池面前,她就應該是這樣負責任的jiejie形象。 而不是再讓顧曉池來指責她,不娶何撩。 剛好這時陳導張羅著開拍,打斷了葛葦的思緒。 這個問題,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 下一場戲不復雜,就是葛葦拎著一把劍,往酒釀鋪的方向走,去找師傅。 路上遇到一朵野花,采了下來,又迷茫的在路邊坐了挺久。 葛葦剛演到一般,陳導喊了“卡”。 葛葦主動道歉:“陳導對不起,我有點走神?!?/br> 這是拍這部電影期間,葛葦罕見的NG。 化妝師過來幫她吸油,順便讓葛葦靜靜心神。 葛葦無意間瞟到,圍觀她拍戲的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曉池。 顧曉池好像看得無聊了,轉身又走了。 葛葦收回目光,收斂心神,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一秒入戲,演得特流暢,從孤獨到迷茫再到孤獨,情緒過渡得行云流水。 陳導喊“卡”,聲音聽起來很滿意。 葛葦舒了一口氣。 不然,她也太沒出息了。 ****** 接下來的兩天,齊笑每天都來找過顧曉池。 周驪筠的工作室就在美院附近,離這兒還挺遠,姑娘每天跑,也不嫌麻煩。 顧曉池每次見完齊笑后回來,臉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也看不出特別開心,也看不出特別不開心。 這是已經答應了么?葛葦遠遠望著顧曉池,在心里想。 反正顧曉池再也沒拿蛋撻給葛葦吃過,也不知是姑娘沒做了,還是顧曉池不再舍得送人,都留著自己吃了。 葛葦也沒再找過顧曉池。 因為后來她心平氣和的想了想,如果顧曉池真跟齊笑在一起,還真挺好的。 沒那么多絞在一起的破事兒,葛葦都替她輕松。 雖然葛葦偶爾想到齊笑的蛋撻,還覺得在那過度甜膩味道的刺激下,好像有胃酸一陣陣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