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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秦導也沒想著讓顧曉池出道,進不進決賽什么的全看她自己的造化。畢竟周驪筠怎么舍得放自己的得意門生混娛樂圈,服裝設計只是一個謀生手段,最后畫好油畫才是正經。 周驪筠從小,跟著在魅影當總裁的mama看了那么多,早就看透娛樂圈也沒什么香的。 顧曉池不愛說話,跟誰都不熟,不過參加了這么幾期節目,女孩們也都知道,顧曉池不爭不搶,就是性子淡,跟誰都不會使壞心眼,漸漸地對她的敵意也消失了。 有人問她:“曉池接下來什么打算?” 顧曉池認真回答:“剛好暑假,打算跟周老師去南方寫生?!?/br> 秦導笑:“原來你為了保住油畫界的好苗子,搶了我模特界的好苗子?!?/br> 周驪筠也跟著笑:“你培養曉池一兩個月,我培養曉池一年了好么?” 葛葦的嘴抿著。 韓菁在桌子下面踢她。 葛葦又把嘴唇放松,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喝,才發現一滴不剩。 秦導招呼大家:“東西收拾好了么?我們準備走了?!?/br> 大家都站起來,行李早都集中放在一樓客廳了。本來大家也沒準備過夜,就一些隨身的東西,節目組的人幫著一起搬。 秦導問:“除了葦姐和羽姐,其他人都跟大巴走吧?” 她想著跟來時一樣,葛葦可以坐韓菁開的車,喬羽也可以坐她助理開來的車。 葛葦剛想說什么,周驪筠先說話了:“曉池坐我的車走吧?!?/br> 昨天過來的時候,周驪筠到的比節目組都早,一大早就來了。倒不是刻意跟著節目組來的,而是她們喜歡畫畫的一幫教授,周末經常開車到港城來,這里有海,能寫生。 其他教授畫畫完先走了,周驪筠知道顧曉池來這里錄節目,就過來看一眼,等等她,沒想到也被一場大雨,阻隔在這里過了一夜。 顧曉池說:“好啊?!?/br> 葛葦干脆的閉嘴,沒說話了。 大家一起往外走,女孩們嘰嘰喳喳的不停嘴。 偏偏葛葦沉默,顧曉池也沉默。 兩人混在人群中,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葛葦站在門口,等韓菁把車開過來。 海邊的紫外線就是強,太陽明晃晃的在曬得人眼暈。 葛葦抬手在眼前搭出一個小棚子,眼睛被擋著,眼神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往顧曉池的那邊飄,看到顧曉池正準備上周驪筠的車。 頭都沒回一下,就是背影稍微停滯了那么一秒鐘。 很微妙。也有可能是葛葦的錯覺。 反正她就那么上車,一句話沒說,走了。 兩人之間的最后一句話,真的就變成了——“你把藥吃了”。 周驪筠發動車子開走,葛葦把搭在眼前的手放下,臉上的表情愣愣的。 本來想看看周驪筠的車子是怎么開走的。 車子沒什么好看,但車上坐著顧曉池。 但陽光實在太烈,沒戴太陽眼鏡,很快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像陽光。也像什么鋪天蓋地的大雪,掩埋掉一切的痕跡。 “小葦?!?/br> 葛葦轉頭。 是喬羽坐在助理的車子里叫她:“回邶城見?!?/br> 葛葦點點頭:“小心開車?!?/br> 韓菁的車停得最遠,開過來的時候,只剩葛葦一個人站在門口。 葛葦讓小平跟大巴先走了,節目組有一些要對接的事,省得小平回了邶城,還得再跑一次電視臺。 葛葦上車的時候,表情還是愣愣的。 韓菁問她:“怎么了,你曬傻了?” 葛葦點點頭,又搖搖頭,問她:“咱們公司的感冒沖劑買的是哪個牌子來著?” 韓菁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一腳油門,轟鳴著開車離去。 葛葦胳膊肘架在窗框上,撐著臉,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海。 也沒再問。 ****** 顧曉池再見葛葦是三周以后。 不是真的見面,而是在電視上看見的。 此時正值盛夏七月,顧曉池一個人坐在房間里,身上卻還裹著條毛巾被。 特別復古的花樣,中間一朵碩大的牡丹花,原本的桃紅被洗成了淡淡的粉紅。 那是八十年代的國民毛巾被,現在,也就在這深山里的人家還能找到了。 顧曉池跟著周驪筠出來寫生,已經三周了。她出發之前,給奶奶寄了一大筆生活費,又委托鄰居照顧奶奶,告訴奶奶自己三周后就回去看她。 顧曉池想跟周驪筠多學一點東西。除了發自內心的喜歡,還有就是從長遠來說,她希望自己出名,倒不是貪慕虛榮,而是想起奶奶皺巴巴的臉,就想給她好一點的生活。 她希望自己有這個能力。 跟著周驪筠往各種深山里鉆的時候,顧曉池從沒叫過苦,周驪筠還說她是自己帶過最能吃苦的學生。 其實顧曉池還真沒覺得有多苦,無非是每天爬山,路走得多一點,腳有點腫,晚上回去泡泡腳也就好了。 顧曉池想起自己的童年,有時甚至吃不到全飽,尤其奶奶生病時,她才幾歲,那種一點家底都沒有、孤苦無依的絕望,才是真的苦。 周驪筠對外出寫生很有經驗,加上她人又和善,很順利的找到了當地老鄉家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