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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躲開的東西,就藏在她心里,藏在她夢里。 所以她不敢讓自己靜下來。 顧曉池又在畫板的另一側,勾勒出一個同樣婀娜的身影。 還是葛葦。 窗外的亮光越來越強烈,顧曉池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重新回到畫板前。 她對怎么給葛葦設計衣服,已經有了靈感。 她需要回憶起最初夜會的時候,每一夜,在車后座的那個葛葦。 沉默的她。蒼白的她??瓷先ビ行┐嗳醯乃?。 ****** 葛葦第二天睡醒,和任何一個人喝醉了酒亂打電話的人一樣,對自己昨晚的行為悔不當初。 她尷尬得恨不得用腳趾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顧曉池連續一周沒找她,她求之不得,也完全沒聯系顧曉池。 倒是韓菁來問了一句:“顧曉池最近沒找你?” 有點奇怪。 不過也許是因為,葛葦對韓菁抱怨了兩句這位新的夜班司機。 嘰嘰喳喳的,太能聊,每晚吵得葛葦腦袋疼。 后來連葛葦這么喜歡熱鬧的人,都受不了了,跟她訂了一規矩,每說一句話,就往煙盒里丟一塊錢硬幣。 很快葛葦就收滿了五盒硬幣。 丟給小平,讓她給節目組的人買糖吃。 韓菁問葛葦:“要不給你換一夜班司機?” 葛葦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現在年輕人都挺不容易的?!?/br> 她這人吧,嘴上厲害,其實心挺軟,像榴蓮。她倒希望自己像桃子,外面軟一點,心硬一點。 那樣的話,或許就沒這么多麻煩,沒這么多糾結。 葛葦跟韓菁說:“我想演一俠女,沒有心的那種,特酷,拿著雙刀大殺四方?!?/br> 韓菁白了她一眼:“筆給你,你自己寫?!?/br> 葛葦嘆了口氣。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寄望著在電影里體驗,沒出息。 其實葛葦知道顧曉池這周為什么沒聯系她,要設計衣服,估計挺忙的。 估計喬羽和顧曉池的衣服,都是設計給她的。 葛葦一想到這里,就覺得腦袋疼。 ****** 周末的時候,《她彩》的第二輪比賽,正式開錄。 也不知節目組怎么想的,開始錄制前,還讓三位評審去選手休息室巡場,說是先跟選手們交流一下感情。 葛葦躲不開要見到顧曉池。 她讓小平洗了滿滿一大碗提子,自己端著,給這個選手meimei喂一顆,那個選手meimei喂一顆。 選手們都在化妝,一個個不能動,只能張開嘴等著葛葦投喂,還甜甜的說:“謝謝葦姐?!?/br> 葛葦覺得好玩,喂提子的時候,還特別關注別人的唇妝化得怎么樣,恨不得從化妝師手里搶過唇刷,自己上。 顯得自己特別忙似的。 偏偏葛葦畫唇妝的這個選手,就坐在顧曉池附近。 葛葦聽到顧曉池,好像輕笑了一聲。 她馬上轉頭,問:“你笑什么?” 顧曉池搖頭:“我沒笑啊?!?/br> 葛葦睥了她一眼。 總覺得這小孩得道成精以后,身上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 巡場完畢之后,評審們就要先行離開。 選手們有最后的時間,來整理自己設計的衣服。 這時候評審們是不能看的,要到換裝以前,才能第一次看到。 選手們整理完畢以后,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顧曉池怕待會兒錄制太久,就先去洗手間上廁所。 出來的時候,看到葛葦,兩個人都是一愣。 顧曉池說:“葦姐,你親自上廁所啊?!?/br> 葛葦透過鏡子瞪她。 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鳖檿猿亟凶∷?。 電視臺的女洗手間不大,就三個馬桶,兩個盥洗臺,顧曉池一從隔間出來,狹窄的空間就顯得很擁擠。 葛葦和顧曉池肩并肩站著。 顧曉池本來就高,來參加模特選秀節目,還穿了高跟鞋,比葛葦高出一個頭。 此時她低頭看著葛葦,葛葦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也不知自己頭頂上的旋,好不好看? 顧曉池叫她等一下,卻又不說話,葛葦都怕自己的頭頂被她盯禿了。 只好自己主動開口:“干嘛?” 其實挺怕顧曉池說喜歡她,或者要親她。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拒絕呢,還是不想拒絕。 結果顧曉池說:“你手上的泡沫沒沖干凈?!?/br> 葛葦:…… 她一邊把手往水龍頭下伸,一邊對顧曉池說:“我謝謝你全家?!?/br> 盥洗臺的水龍頭是感應式,這時不知是不是跟葛葦作對,偏偏不靈了,就是不出水。 葛葦又開始罵臟話:“Caocaocao?!?/br> 整個人心浮氣躁的。 顧曉池卻不疾不徐,還安慰她:“別急嘛?!?/br> 自己把手伸到葛葦的水龍頭下,幫葛葦試。 水還真出來了。 顧曉池縮手回去的時候,碰到葛葦的手背,葛葦觸電一樣,猛地一縮,倒把顧曉池嚇了一跳。 葛葦:“那什么……這水真冰?!?/br> 轉身就走,明明手上的泡沫沖都還沒沖。 高跟鞋還崴了一下。 又聽到身后顧曉池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