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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說:“太危險了?!?/br> 顧曉池低頭應了一聲:“嗯?!?/br> 她不是一個喜形于色的人。但此時心里的失落,藏都藏不住。 葛葦笑了,伸手揉揉顧曉池的頭:“你傻啊?!?/br> “換一家唄?!?/br> 顧曉池又笑了。 摸出手機,查了另一家老字號的地址。 開車過去,人多。又去了第三家,還是人多。 顧曉池絕望了。 葛葦大明星的身份,像一座山,壓著顧曉池,也壓著她們短短的夜車時分。提醒著這如灰姑娘的水晶鞋,只是一個短暫的魔法,美夢終究要醒來。 葛葦,永遠都是閃耀的那顆星,不可能跟顧曉池,去過什么隨意旅行的平凡生活。 顧曉池有些喪氣:“我送你回酒店,叫外賣?!?/br> “啊?!备鹑斶€在看窗外的景色:“我今天在飛機上睡得挺好?!?/br> 顧曉池眨眨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葛葦嘆了口氣:“意思就是我現在睡不著,不用急著回酒店,你隨便開車逛逛吧?!?/br> 顧曉池一愣:“哦,好?!?/br> 顧曉池重新發動車子上路,葛葦在后座,繼續望著窗外:“你往偏僻點的地方開?!?/br> “吵?!?/br> 顧曉池點頭。 索性把導航關了,遇到路口,就選人少的那一邊。 這樣七彎八拐的,竟真的越開越偏僻,周圍的樓房,變得低矮破舊起來,密度也遍地,路邊開始出現一人高的荒草,還有田。 直到一人牽著一只羊走過。 顧曉池終于紅著臉停下車:“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br> 葛葦哈哈大笑:“哎喲你是想笑死我,繼承我六位數的QQ號嗎?” 顧曉池生怕葛葦以為,她開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是想趁月黑風高,人煙稀少,對葛葦做什么令人害羞的事。 葛葦笑得收不?。骸澳愣奸_到這兒了,就繼續往前開吧?!?/br> 顧曉池重新發動車子,心想再往前開,樓都快沒了,能去哪兒??? 又開了一陣,還真有東西。 一個小小的路邊攤,昏黃的燈光,塑料棚圍著的那種,顧曉池在家鄉的小鎮看過,沒想到沙城這種省會城市也有。 可見她們開到多偏的地方來了。 葛葦說:“停車?!?/br> 顧曉池疑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葛葦說:“不是出來吃飯的么?” 顧曉池有些不敢相信。 停了車,葛葦真的跟她一起下車,向著那塑料棚走去。 沙城屬于南方,走在這樣的夜風里,也沒有覺得很冷了。 葛葦帽子壓得很低,跟顧曉池一起走進那塑料棚圍成的路邊攤。 一陣廉價的香氣傳來。 老板娘黑皮膚,紅臉蛋,透著一股勤勞樸實的風采。 她挺熱情、也沒有過分熱情的問:“吃點么斯喏?” 顧曉池一愣,倒是葛葦聽懂了,摘下口罩,低著頭,用同樣音調的方言回答:“我們先看看?!?/br> 老板娘麻利的干著手中的活:“隨便看?!?/br> 她是在把一塊塊香菇,穿到竹簽上。 這是一個小小的麻辣燙店。 跟邶城的麻辣燙店不一樣,不是你自己挑了菜老板給你現煮,而是所有的菜都已煮在一口紅油大鍋里,想吃什么直接拿,按竹簽算錢。 葛葦帶著顧曉池坐下了。 煤煙味很重,小桌上也泛著油膩的光,她們坐著的椅子,是那種很不牢固的塑料小馬扎,有些上面還裂了一條縫,成年人坐上去,腿都要蜷著。 顧曉池悄悄看了葛葦一眼,怕她不習慣。 葛葦神色如常,上手就拿了一根香腸。 塞進嘴里,腮幫子都鼓起來,顧曉池看著她,偷偷的笑。 葛葦瞥了她一眼:“怎么?” 顧曉池笑著搖搖頭。 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大美女的標準,就是看她做夸張的表情丑不丑。 此時葛葦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嚼香腸,怎么說呢,居然也美得人神共憤。 顧曉池很服氣。 葛葦拿了一串五花rou,又拿了一串rou圓子,又拿了一串五花rou。 顧曉池說:“你悠著點?!?/br> 后來還讓老板娘下了粉,細的,圓的,跟邶城的米線米粉都不一樣。 煮出來,用小小的不銹鋼碗盛著,滿滿一碗,淋上紅油,老板娘說:“這種粉,除了這里可吃不到?!?/br> 葛葦把滿滿一碗都給吃了,還喝了一口湯,辣得齜牙咧嘴。 顧曉池咬著一串黃花菜,挺開心的。 她覺得心里有一種執念,吃了當地特色小吃,就好像兩人完成了一起旅行的打卡任務似的。 才算真正的一起旅行。 葛葦扯了一截卷筒紙,擦擦嘴,問老板:“好多錢?” 她全程低著頭,昏黃的燈光下,帽子壓得又低,這小棚里只有她倆和老板娘三個人,沒有人認出她。 實際上老板娘一直忙著手上的活,根本沒正眼看過她們。 葛葦掏出手機準備掃二維碼,顧曉池堅持:“我來?!?/br> 葛葦看了看她,想說點什么。 顧曉池的臉漲紅了。 葛葦是顧曉池的資助人,當然知道顧曉池家境的窘迫,可顧曉池就是很不想葛葦可憐她,跟她搶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