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老街坊炒菜館，據說口碑不錯?！?/br>
    “嗯，你先定菜，我馬上到?！?/br>
    **

    工人小區。

    老街坊炒菜館。

    方棟梁大剌剌地坐著，跟幾個師傅推杯換盞，說話的語氣也一改往日的狗腿模樣，拽得二五八萬，“別拘束，放開了吃，今天的飯，咱們姚總買單！大家千萬別省哈?！?/br>
    姚羽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方棟梁裝十三。有眼尖的師傅發現姚羽不對勁，略微察覺出異樣，好心扯了扯方棟梁的衣袖。

    善意地提醒他。

    方棟梁斜瞥了那人一眼，拽回自己的袖子，不滿道：“吃飯呢，你扯我干嘛？”

    豬隊友啊，豬隊友。

    師傅朝姚羽笑了笑，低頭，悶聲吃飯。

    姚羽輕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走到方棟梁身后，“小方啊?！彼牧讼路綏澚旱募绨?，把正在吃飯的方棟梁嚇得一激靈。

    “——姚，姚總?！?/br>
    “叫什么姚總，多生分吶，叫老大?！币τ鹪诜綏澚旱募绨蛏现刂嘏牧巳?，然后笑瞇瞇地看著同桌吃飯的師傅。

    “怎么樣，飯菜還合口味嗎？”

    一聲姚總已經說明姚羽的身份了。

    師傅們直點頭，黝黑的臉堆滿了笑，說著：“很好吃，謝謝姚總?！敝惖脑?。

    他們是嘉羽外包的施工隊，不屬于嘉羽負責，因此，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姚羽。

    之前雖然聽說過嘉羽的大老板是個女的，但是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女老板這么年輕，長得還……怪好看的。

    他們以前合作過的女老板，不是上了年紀，風韻猶存的老女人，就是掛名的老板太太，從沒合作過單打獨斗拼出來的年輕人。

    姚羽，令他們意外。

    方棟梁也不是傻得，眼見他們一個個看呆了眼，咳嗽兩聲，“菜都涼了?！?/br>
    又問姚羽：“老大，給你加個座嗎？”

    姚羽搖搖頭，“我吃過了?！?/br>
    方棟梁心領神會，也不再追問，不過姚羽明顯感覺到他吃飯的速度變快了。

    他們吃著飯，姚羽去后廚結賬了。

    老板算了算賬單，還給姚羽抹了零頭，老街坊都好熱鬧，看姚羽領著施工隊，就問：“姑娘，你是新搬進來的？”

    姚羽愣了下，點頭，“對，我們在裝修?！?/br>
    老板娘看著挺熱情，好奇心也挺強，“裝修哪里呀，是我們小區嗎？”

    工人小區周圍都是高檔小區，不過，要說起煙火氣，還是工人小區最足。

    “嗯，是在咱們小區裝修?！币τ鹗巧虉隼鲜至?，利用溝通拉進距離是她的專長。

    “挺好挺好，沒想到我們這破屋爛瓦也能翻修，姑娘，你看我這地方能咋修修？”

    姚羽微笑著，從包包里掏出名片，遞給老板娘，“瞧您說的，咱小區位置多好啊，而且房子戶型也好，方方正正，住著敞亮?！?/br>
    老板娘笑得跟朵花似的，她接過名片，微微舉高，瞇著眼睛看上面的字。

    姚羽站在老板娘身側，指著上面的小字，解釋道：“您可以加這個微信，然后把房子的照片發給他，讓他先出個大概的報價?！?/br>
    “哦——”老板娘收好名片，又問姚羽，“姑娘，你方便給看看，我這小店要是裝修，大概得多少錢？”

    姚羽朝著老板娘直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這您可就為難我了，我不管報價的，而且啊，術業有專攻，您還是問他吧?！?/br>
    說著，姚羽拍了拍老板娘的手。她的手里就攥著姚羽剛剛給的名片。

    “老大，走吧？”方棟梁吃完飯，過來找姚羽。

    “走?！币τ饘Ψ綏澚赫f完，又拿出些錢來給老板娘，“大姨，這些錢先在您這放著，要是外面的菜不夠了，您再給添些，要是錢不夠就先記賬?！?/br>
    老板娘數了數錢，直說太多了。

    方棟梁：“您先記下，明天我們還來?！?/br>
    頭頂的日光灑在狹長的小巷里，緊貼墻裙的那條長長的陰影里，小草冒出尖芽。

    姚羽拎著手包，將手背到身后，腳步輕慢。方棟梁拿了根牙簽在她旁邊剔牙。

    一點也不避諱。

    “老大?！狈綏澚赫f，“你干嘛不直接出報價啊，還要人家老太太自己去問?！狈凑抢习?，她說了算，何必這么麻煩？

    “那可不一樣?！币τ鹧鲋^，唇瓣微微嘟著，再精致的妝容也難掩她皮囊下的jian商氣質，“按照公司流程，業務部肯定要給客戶介紹介紹公司，然后根據客戶需求提供幾個備選方案，最后根據方案估價。我們現在又不知道對方出價的底線，若貿然給出報價，高了怕人家舍不得，低了咱自己吃虧?！?/br>
    “哦——”方棟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老大，你可真是無商不jian的最好代言人！”

    姚羽一巴掌拍到方棟梁后腦勺上，“行了，就你貧，說吧，叫我過來還有什么事？”

    方棟梁揉揉后腦，說：“我們在厲漫家里發現了些舊家具。你不是讓我留意著嗎。我就把它們都收起來了?！?/br>
    施工前，姚羽跟方棟梁說，要注意盡可能的保留厲漫家的老物件，因為厲漫懷舊，所以很難說清她對某些老物件的感情。

    偏巧，方棟梁整理地下室的時候，發現里面放了些保存的很好的舊家具，其中還有厲漫照片里，她外公坐過的綠沙發。